“你的谢礼我还是自己来拿吧。”朱友珪笑了笑,他看着净琬微张的双唇,慢慢倾身靠向了她。
净琬一怔间,已本能地向后仰去,躲开了面前的男子。
“那些自谓清流的老家伙难道没有教过你什么叫知恩图报么?”朱友珪眉峰微挑,嘴角一丝笑意犹存。
女子默然不语,她的眸中渐有波光泛起,面上一片沉寂,对男子的话语恍若不闻。
她缓缓立起身,不再说话,亦不回头看一眼身后的男子,她绕过了六曲屏风,红色的裙裾无声地拖过了雕木沉香色的门槛,她的手无力地搭上了小青的肩头。
在秋日的阳光下,阶下一簇白菊开得正好,翠绿的枝上长形的蓬葵叶在风中轻颤,枝头的白色丝形花瓣纠缠着,如玉团一般,向空中招展,白中犹带着一丝淡淡的青色。
“人生有情泪沾臆,江水江花岂终极……”净琬定定地看着眼前怒放的白菊,不禁喟然轻叹,她眼中的泪水终于徐徐滑下了面庞。
斗兵稀
泽州城下,无数利箭如疾雨般射向了高高的城头,城墙上的守军早已竖起了厚厚的木盾,而城下却有另一支搬着云梯的士兵在身后弓手的掩护下渐渐靠近了城墙。城墙上一个发现了异动的军士欲敲响铜钟示警,他刚从木盾后移出,就已被下方的箭雨所射穿,他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呼声就无力地垂下了头。
“报!”一个军士迅速地跑入了城楼上的房间内。
“殿下,潞州传来军报,李嗣昭与周德威率军攻潞州,而潞州原守将丁会已降了晋军,现在潞州已经失守。”
朱友珪身后的冯廷锷惊道:“什么?潞州这么快就失守了?”
朱友珪却并未露出惊异之色,他冷然道:“潞州守将丁会对先帝驾崩之事一直耿耿于怀,至今全军缟素,如今果然如此,只不过,他以为李克用就一定比老头子好么?”他垂首看着案上的地图问道:“邢州现下如何?”
“回禀殿下,邢州城尚在坚守中,还未有其它消息传来。”
朱友珪眉头微皱道:“现在既然潞州已然失守,接下来李克用必然会增兵泽邢二州,而泽州离潞州更近,那么晋军援兵必定会先取泽州。”
“殿下,从早上开始,城外晋军已开始第二次强攻了,现在城楼上兵士死伤甚重,再这么下去,我军只怕……”说到这里,冯廷谔眉间紧锁。
“这几天我军坚守不出,避其锋芒即可。”
“殿下,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冯廷谔沉声道。
“你传令下去,命城中各处收集膏脂,在城头架起大锅将之煮沸。另速速赶造一批厚盾以备用。”
“是!”
正午的阳光照在城墙上,女墙下的尸体已被清空,守军身前的木盾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箭矢,城外晋军的攻势已渐渐缓了下来。
“殿下,恐怕晋军接下来必不肯干休,我军箭矢不足,他们这几天一直利用弓弩手从远方攻击,压得我方兵士在墙头动弹不得,他们却乘势派步兵从下方架云梯强攻,这半天下来,我军兵士已死伤数百,晋军的伤亡人数恐怕还不到我军三分之一,这样下去,就算城中粮草充足,我军也难以持久。”
“我让你们准备的东西怎么样了?”
“厚木盾还在赶制中,膏脂已运至城头。”
“好,晋军的箭矢这样射下去,就算再多,也有用完的时候。既然他们这么急着送箭给我们,我们也不妨好好收着。”朱友珪的嘴角缓缓翘起,眼中却无丝毫笑意。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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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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