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却是不同了,朝堂背景、地方势力、产业基础,方临大有全面超过之势,哪怕没有任何矛盾,仅仅他的存在,就会让范家忌惮、防备。
所谓‘香露生意’芥蒂,其实也不过是引子而已。
“这中间关系变化,是得注意。”徐阔老也是敏锐之人,听了立刻意识到严重性,同时对方临的清醒心中暗暗佩服。
“不过,咱们和范家关系不错,一直合作,也不会说立刻撕破脸,更多是相互忌惮……范家这边,留个心眼即可,先发展自己。”
方临说出自己安排:“咱们一统淮安厂坊、船队产业,厂坊这边,复制‘第一良品织造坊’管理模式、制度,去芜存菁……船队这边,数十上百条船,论规模,在江淮之地也算是一流的船队了。”
“不过这些船成分复杂,乃是谷、马、邵、段四家,还有咱们自己船队加在一起,目前混杂一气,我打算将它们整合成两支船队,第一远洋船队、第二远洋船队。”
第一远洋船队,占据大部分船只,规模庞大,吸引外界注意,运送一些较糙的货,如棉布种种。
第二远洋船队,规模较小,采取精兵模式,安插亲信,务求全力掌控,船员挑选品行尚佳的、有家人的、家中孩子进入‘技能培训班’的,将来持续从第一远洋船队吸收新血,明面运送精细货物,如瓷器种种,暗里承担更关键的任务,如在海外寻找武器渠道,获取枪支大炮火器,在吕宋建立据点,以及将来有了足够人才,建设海外兵工厂种种。
‘大夏如今,还没有到天崩地裂的地步,在内部搞事,一旦暴露,绝对会遭到重拳打击,所以暂时重心要放在海外。’
‘技能培训班的学生,都是受过思想教育,他们家人、荣辱与我绑定一体,最是忠诚,将来编入船队,拉起架子……若是说造反,他们恐怕还不敢干,但经过训练,在海外争夺一些土地,在开出高赏格情况下,必然是敢下手的!’
这个时代不同前世,大夏百姓面对海外夷人,骨子里就有一种自信、优越。
‘这些东西,纵使万一暴露,外人也只会以为,我在海外建立做生意的据点,或者想在海外弄些土地……只要不在国内搞事,基本不会引起什么注意,毕竟海外穷乡僻壤的观念深入人心,就算有些小问题,以我的背景也足以摆平。’
方临想到这些,下定决心。
‘当然,海外的动作可以开始,淮安这边,暂时还是镇之以静,消化整合。’
说来,这些日子的勾心斗角,他还真有些疲惫,打算停下来,放松一段时间。
……
半下午时,方临送走喝得微醺的徐阔老,回转屋内。
“呕!”方母、田萱正做着针线活,后者忽地发出一声干呕。
这是又怀孕了。
“娘、萱姐,不想做就不做了,到时买些就是了。”方临说着,端过来两碗解暑的酸梅汤。
“外边的卖的不好。”
“是啊,闲着也是闲着哩!”
“行吧,你们高兴就成,累了、不想做了就停下歇歇。”方临笑着摇头,将旁边叫着‘爹爹’、高高伸出两条小胳膊的秋秋抱走。
“秋秋,今天是不是没睡午觉?”
吧唧!
秋秋转着灵动的大眼睛,在老爹脸上亲了下,拍着小手转移话题道:“爹爹,故事!讲新故事!”
说来,方临为了给女儿讲故事,也真是搜肠刮肚了,这家伙啊,小时候还好糊弄,现在只要是重复的故事,秋秋就会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听过了’、‘听过了’。
“爹爹,今天有新故事么?”
“有。”
“有多少?”
“一肚子。”
“听故事喽!”秋秋被放下来,高兴地在竹床上又蹦又跳,转了个圈过来又是在方临脸上吧唧一下。
方临故作嫌弃地抹着口水,看向这个女儿,秋秋了遗传他和田萱基因,如今又是营养好,长得实在好看,皮肤白瓷样,跟个瓷娃娃似的。
他在旁边躺下,讲起故事,讲着一会儿,忽然问一句:“好听么?”
没有回应,一看,果然是睡着了。
这家伙睡觉不老实,斜着都快将枕头拱走了,轻轻将秋秋摆正,又盖了小肚子,去窗前拉上帘子。
窗外,蝉声此起彼伏,从高高的树上传下来,一树一树的叶子在炽金色的阳光下闪闪发光,又是一个盛夏。
……
当放松、清闲下来,时间也好似变慢了。
厂坊的事情,方临大多交给了下面人,他有分寸,抓大放小,就是出问题也不会是什么大篓子,就当是给他们锻炼了。
而船队那边,做好给第一远洋船队、第二远洋船队的人员划分,让他们在实践中整合,出问题再解决……然后叮嘱方传辉一人,从这次开始留心海外武器渠道,其他就是不管,当了个甩手掌柜。
因此,陪着田萱、秋秋的时间颇多,倒是让母女俩近来颇为高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