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止陌却忽然回头,竖起手指在嘴前:“嘘。”
傅鹰一怔,看了一眼跟随着的太庙守军将官,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保持了沉默。
林止陌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直接踏上那一堆乱七八糟的瓦砾,然后似乎从里边找到了一个东西,但是没有被那守军将官看到,放入了怀中。
接着他又绕着寝殿看了一圈,似乎什么都没做,也没什么都没说,最终就这么安静离开了。
守军将官看着离去的马车,一脸诧异。
在他看来,皇帝在这时应当要么暴跳如雷,要么满脸惊慌,可是他们这位陛下为什么如此淡定从容,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回去的路上林止陌一直没有说话,而是安静地靠在车厢里静静思考着。
忽然,驾车的傅鹰低声说道:“陛下,咱们到了。”
林止陌从沉思中清醒,掀开帘子往外看去,却是已经回到了宫门外。
他踏下车来,一名黄门小太监便急急上来:“启禀陛下,宁首辅与诸位大人在太和殿等候,请陛下速速前往。”
“朕知道了。”林止陌点点头,也不等御辇来接,就这么大步走了进去。
太和殿上,几乎所以在京的四品官员都在这里了,还包括许多未到品级的御史以及翰林学士,纷纷三五成群、交头接耳的,热闹得如同菜市。
门外的鸿胪寺官员忽然高声喝道:“陛下驾到!”
霎时间,殿中恢复了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集中向了殿门口。
林止陌一身常服出现,神情自若,眼神深邃,就这么淡定的从百官中间穿过,径直登上金台。
底下百官看着他的目光各异,有惊疑,有愤怒,有惋惜,有戏谑,不一而足。
徐文忠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岑溪年,只见他皱着眉似乎在思考什么。
又看向勋贵队列,卫国公等人刚被从犀角洲唤回,一个个面露茫然,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林止陌整理一下袍服,安然坐下,开口说道:“这么急着见朕,有何要事?”
从他进门起,众多官员的脸色就开始变得不太好看,身为皇帝却穿着常服走街串巷,那就是失仪失德,如此行径是朝中众多学士夫子深恶痛绝的。
现在他又这么不咸不淡的问什么事,顿时激起了许多人的怒火。
礼部尚书朱弘率先发难,高声喝道:“敢问陛下,可知太庙崩塌?”
林止陌看了他一眼,嘴角忽然勾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却又瞬间消失不见。
“知道了,怎么,朱尚书有话要说?”
朱弘脸上满是阴云,眼神愤愤,死死盯着林止陌,说道:“陛下,太庙损毁,乃上苍示警,如此惊世骇俗之事,陛下竟无动于衷,反问臣有何话说?”
林止陌嗤笑一声:“你是礼部尚书,太庙出事,不是应该你先查明缘由么?怎么反来问朕?你怀疑是朕弄塌的?”
“陛下可曾自省,若非你自己昏庸失德祸害苍生,连祖宗都已看不下去了,才给太庙示下如此惩戒?”
朱弘终于爆发了,与他一起爆发的还有那一众读书人。
“陛下还要狡辩什么?”
“还什么陛下,我呸!”
“昏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