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男人眉眼英挺,肩宽腿长,一身运动装,丝毫没有那些流里流气的小动作在身上,站有站相,坐有坐相。美中不足就是,一路上也没说过几句话,当大家七嘴八舌讨论“这顿吃什么、明早要不要去爬山”时,他从来不发表意见,如论怎样的安排都欣然同意。但会在入住酒店时帮忙拿行李;上山遇到很窄的山路时,下面是万丈深渊,有些阿姨吓得腿软,他就一手抱着一棵歪脖树让自己站稳,另一只手扶大家一个一个过去……言抒就是在那个时候牵到了纪珩的手,温暖干燥,手上带着劲儿,能感觉到他全身的肌肉都在绷紧……她本来也有些怕,往下看一阵一阵眩晕,甚至有些打退堂鼓,但后半程甚至还暗戳戳期望,前面来一条更窄的路吧,就又可以被他牵过去走了……
隋萤在3里挑了一首《邮差》,是首老歌。她总是喜欢听一些怀旧的歌,后来言抒才知道,都是之前她妈妈在家里常用录音机放磁带听的。
“你是千堆雪/我是长街
怕日出一到/彼此瓦解
看着蝴蝶/扑不过天涯
谁又有权不理解
你是一封信/我是邮差
最后一双脚/惹尽尘埃
忙着去护送/来不及拆开
里面完美的世界
……”
隋宝全是搞电气自动化的,虽是大专出身,但业务钻精,人也敬业。他老婆当年看中他有门手艺,跟了他,但结婚多年,隋萤都上初中了,隋宝全还是闷头钻营技术,跟组长舒建军的关系倒是处得不错,但逢年过节也不去领导家走动走动,再加上性子刚,说话直,提职升迁自然没他什么事儿,久而久之,老婆对他也就不抱什么希望了。
隋萤十岁那年,一个很普通的下午,她和言抒蹲在大太阳底下吃冰棍,吃的速度赶不上化的,言抒有些手忙脚乱。隋萤却丛容的很,伸长胳膊,把冰棍拿得老远,任它化,时不时凑过头去咬一口。
“我妈走了。”
隋萤左边腮帮子含了口冰,眯眼看不远处觅食的野猫,含混不清地说道。
“嗯?去哪儿了?”言抒随口接了一句,冰棍儿化得太快了,下次买蛋筒就好了,不会流到地上,都白瞎了。
隋萤把冰棍儿的一口捋到嘴里,站起来,木棍扔进旁边的垃圾桶,然后低着头,拍了拍牛仔裤上的浮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