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短暂又毫无意义,从出生到死亡,说长很长说短很短。
活着的意义,是人为赋予的。但她已经不想再赋予生活意义了,一个人若连死也不怕,还有什么事情是达不到的呢?
可绝望的是,哪怕她死了,张良也不可能活过来。
“主子?”听到里面长久没有声音,夏福又喊了一声。
怀瑾听到,死气沉沉的回答了一声:“在。”
夏福就不再言语了,怀瑾继续出着神,最心痛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她接受张良已经死去这个事实。
这些天来日复一日的难受痛苦,一想起就像有双手在心脏处紧紧捏着,透不过气。
她知道时间会抹平一切的伤痛,可是她等不到那时候的到来了,每一天她都比前一天更痛苦,那些散布均匀的心痛,就像慢刀子割肉,痛得她生不如死。
哗啦一声,她从水里站起来,穿上衣服,抱着骨灰罐,机械的走到床上,然后躺下了。
夏福哀伤的看了她许久,然后去倒洗澡水了。
尉缭从外面走进来,说:“张家还有旁枝族人尚在,我已过去告知了张公子的死讯,他们刻了牌位,要我们把他的骨灰交还,他们愿举行葬礼。”
怀瑾抱紧了罐子,哀声道:“不能,他们不能夺走他。”
“好、好、好。”尉缭连声道,他软言道:“他们也是好意。”
一群已经成为平头百姓的人,愿意为不知道旁了多少支的衰败家族的子孙收葬,一不小心还可能沾上麻烦,可他们还是愿意如此,可见都是良善之辈。
见怀瑾空洞无神的眼睛,尉缭问:“张公子的葬礼,你想如何办?都听你的。”
“在张府办吧,请你放消息出去,说张府的大公子去世了,与张家有旧的故人,皆可前来祭拜。另外,请帮我准备一身嫁衣。”
“嫁衣?”尉缭惊疑不定。
“我要嫁给他。”怀瑾轻抚着陶罐子,像是抚摸爱人的脸颊一般,有些疯魔了。
外面日头正好,尉缭却觉得心都凉了。
听她说话,是再清醒不过的一个人,可是却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生气。不敢再说什么,尉缭只得按照她的主意去办。
自从韩国灭亡以来,张府门厅落败,无人踏足。这日忽然开了,府上挂满白绫,进进出出皆是穿着丧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