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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会哈哈大笑,说:“咱们这会可发财了!还没出潼关,就抓了一万俘虏,看谁往后见了我的面儿,还敢说我这个骠骑大将军是仗着阿爷得来的!”
齐军俘虏被绑起来,首尾相接,一个接一个的用绳子串好,大军这才浩浩荡荡的往潼关营地而去。
潼关营地中灯火通明,万忸于智听到远处的杀声,又看到远处齐军营地窜起火蛇,这时候才醒了酒气,还不知发生了甚么事儿,差点子以为是齐军打过来了。
万忸于智站在营地门口,看到黑压压一片人向营地扑过来,惊慌大喊:“甚么情况!?快去看看,是不是齐军杀来了!快做准备!抄起兵刃!!”
万忸于智慌张之时,亲信便禀报说:“将军、将军!不是齐贼杀来了,是骠骑大将军和齐国公,带着齐贼俘虏回来了。”
“俘、俘虏!?这么多俘虏?!”万忸于智瞠目结舌,立在营地门口,嘴巴都合不上,风一吹,灌进来不少黄沙。
小包子杨广一直在营帐之中,听到外面的动静,便知道大军已经凯旋,立刻从床上翻身蹦下来,因为这会子的床已经有些高度,对于小包子的身量来说还挺高,所以杨广下床之时毫无一国之君的威严,更别说甚么暴君不暴君了,只剩下爆萌……
小包子肉呼呼的上身趴在床上,两条小腿使劲晃当,一点点的往下挪,这才沾着地面,下了地,还伸手拍了拍自己蹭皱的小衣裳,气定神闲的走出去。
杨广来到营地门口之时,宇文会和宇文邕正好从外面进来,浩浩荡荡的俘虏兵马,比他们原本带出去的兵马还要多,人山人海的齐军,还有他们的兵器,全都缴获而来,一眼根本望不到头。
宇文会心情大好,大摇大摆的走进来,拍着自己腰间佩剑,自豪的说:“镇军将军!镇军将军呢?我立下了这么大的功,怎么都不出来迎接于我?”
他一面说,一面朝左右去看,围观的人群不少,但多半是万忸于智的人,根本没有看到杨兼。
小包子杨广装作奶声奶气的模样,说:“父父还木有回来!”
宇文会挠了挠头,说:“甚么,还没回来?我们都回来了,他怎么这般磨磨蹭蹭?”
齐国公宇文宪听了,微微蹙眉说:“按理来说镇军将军应该比咱们早一些回营才是,怕是遇到了甚么事儿耽搁了?”
宇文会一挥手,豪爽的说:“不怕!甚么耽搁?高阿那肱的兵马多一半儿都在这里了,剩下的根本不成气候,再者说了,他们还带着小玉米呢,小玉米的武艺不弱,就是再不济……镇军将军谁不知道,鬼精鬼精的!”
宇文会这般说着,十足的放心,却在此时,突听“报——!!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潼关士兵从外面冲进来,还搀扶着一个额角挂着鲜血的年轻男子,这男子可不就是宇文会刚才口中武艺不弱的小玉米尉迟佑耆么?
众人乍一看到尉迟佑耆都有些懵了,而且尉迟佑耆额头上挂着血迹,走路打晃,精神还有些恍惚。
宇文会震惊的说:“怎么回事儿!?”
宇文宪一语问到了点子上:“尉迟将军,镇军将军人在何处?”
尉迟佑耆立刻说:“我们被伏击了!”
“甚么!?”宇文会登时有些发慌,说:“伏击?甚么人伏击了你们?在甚么地方埋伏的?镇军将军人在何处?现在怎么样了!?”
宇文会一连串的发问,尉迟佑耆根本不知先回答哪一个才好,着急的说:“将军不见了!我们当时都晕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将军。”
宇文会狠狠的一拍牙旗,说:“该死竖子!是甚么人偷袭了你们?”
尉迟佑耆摇头说:“卑将根本没有看清楚对方,好像……好像依稀看到对方的脸上,戴着一张鬼面具……”
小包子杨广眯了眯眼睛,用奶声奶气,却十足低沉的嗓音说出了三个字:“兰陵王。”
“糟了!”宇文会说:“我说刚才怎么没看到兰陵王,原来他根本不在齐军的队伍里,这下可如何是好?!”
宇文会没了主见,士兵们听说主将被擒,立刻喧哗了起来,万忸于智还以为他们立了大功,哪知道下一刻主将都不见了,心中隐隐松了口气。
要知道如果镇军将军的先锋队伍俘虏敌军一万,大破潼关,那这功劳可就比天还大了,这场战役中万忸于智压根儿没有帮忙,若是镇军将军真的上告朝廷,任是万忸于智的阿爷官阶再大也兜不住他。
如今杨兼不见了踪影,八成是被敌军的兰陵王给抓走了,旁人忧心忡忡,唯独万忸于智狠狠松了一口气,恨不能齐军把杨兼杀了才好。
“怎么办……如何是好?”
“主将被抓走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这仗还怎么打啊?”
人群骚乱不已,潼关答应瞬间陷入一片喧哗之中,小包子杨广眯了眯眼睛,奶声奶气的说:“大家不要乱,为今之计,先向齐军打听父父的消息才是!”
小包子还没变声,嗓音清脆又有穿透性,齐国公宇文宪第一个冷静下来,说:“无错,诸位不要自乱阵脚,一个奶娃娃都懂得的道理,难道众位不明白么?!”
宇文宪发了话,四周这才渐渐平息下来,宇文会说:“我现在立刻便派遣探子出去,向齐军打听!”
……
杨兼只觉得脖颈上一麻,整个人意识飘忽,意识仿佛变成了一根鸿毛,不停的旋转,即使是夏日里最微弱的暖风,也能把它吹得四散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