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长枪一摆,矛头直指兰陵王高长恭,挑唇冷笑,尽显刻薄,与他兄长温和端正的品相完全不一样,就仿佛是电视剧里的反派男配一般,说:“你算甚么东西,一个叛国投敌的庸狗而已,有甚么资格做我兄长?!今日我来,便是要教训教训你这个叛国贼!拿命来罢!”
“这就是小五儿?”高延宗正在“骂街”,杨兼却不合时宜的笑了出来。
“啐!”高延宗一听,怒喝说:“别叫的如此亲切,现在攀关系已经晚了!”
杨兼不以为然,仍然笑容满面,说:“兼可不是跟你攀干系,我是你兄长的兄长,难道不是你的兄长?叫一声小五儿也不为过罢?”
高延宗听着杨兼的绕口令,一下子险些懵了,甚么兄长兄长兄长的,他的兄长虽然有四个,但绝没有杨兼这个人。
高延宗冷笑一声,说:“死瘸子,我今天取你项上人头,看你还笑得出来?!”
他说着,“呼——”引枪竟直接从齐军的战船上跃了过来。
两艘战船虽然距离近,但中间还是有一段距离的,高延宗动作灵敏,矫健的犹如一只灵猫,瞬间越过间隙。
亲信都在身后大喊着:“大王!!不可啊!”
“大王跳到敌军的战船上去了,怎么办?!”
“大王!大王快回来啊!”
高延宗一个人纵身跃到周军的战船上,简直是送羊入虎口,亲信们吓得汗毛倒竖,立刻大喊着:“快!!出兵!搭梯子,梯子呢!梯子!跟上跟上!”
高延宗初生牛犊不怕虎,他是兄弟们几个里面最有胆量的一个,挺着长枪直刺杨兼。
杨兼的眼睛虽然不瞎,但是他的腿真的无法动弹,想要起身活动,估摸着还要有点时日,他这会子坐在轮车上,却是稳稳当当,一点子也不着急的模样,还对高延宗露出了一个游刃有余胜券在握的微笑。
“当!!!”就在高延宗的长枪刺来的一霎那,有人突然抽出佩剑,直接格挡了高延宗的猛刺。
高延宗被一震,顺势向后退了三步,这才化解了格挡的力气,手臂还震得微微发抖,虎口发麻。
高延宗抬头一看,竟然是他的四哥高长恭!
高长恭手执佩剑,同样没有介胄,一身水蓝色长袍,拔身而立,与高延宗的似火长袍形成鲜明的对比,仿佛水火不容一般泾渭分明。
杨兼微微一笑,说:“小四儿,便知道你会来救为兄。”
高长恭微微侧头,说:“说谎的账,就回去再算。”
杨兼笑眯眯的,摆出一副“依你依你,都依你”的口吻,说:“行行行,都听你的,咱们回家关起门来再算账,不要在外人面前打打杀杀。”
外人!
好一句外人,高延宗和高长恭才是亲兄弟,结果被杨兼说成了外人,高延宗的脾性本就火爆,这会子就如点着了的炮仗一样,“嘭——”一声便爆炸了。
高延宗手握长枪,指着高长恭的鼻尖儿说:“叛贼!今日我便取你人头!”
高长恭眯着眼睛注视着高延宗,微微颔首,说:“也好,让为兄试试你的功夫,为兄不在的时候有没有懈怠。”
“我呸!”高延宗怒吼说:“你算个甚么兄长,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看枪看枪!!”
高延宗简直像是一团火焰,飞扑而来,众人立刻退后两步,拉开一个战圈,不参与他们的兄弟战争。
高延宗的动作灵动,十足迅猛,刚猛有余,不过高长恭完全不见下风,高延宗的招式他似乎都十足清晰,动作虽然没有高延宗快,但招招化解,根本是游刃有余。
高延宗一路打一路怒吼,长枪的枪头与长剑“当当当”相击,几乎擦出火星,震耳欲聋。
杨兼“作壁上观”,似乎在看热闹一般,抚掌说:“打的好打的好,安德王你不行啊,打的再快一点,上面一招要再快一点就能碰到你兄长的一片衣襟了……啊又慢了,都说让你快一点。”
杨兼俨然化身成了观棋的话痨,对着高延宗指手画脚,指指点点,高延宗本就与高长恭胶着不下,双方都了解对方的武艺路数,动起手来反而不好应对,束手束脚,这会子又被杨兼唠叨,气的高延宗火大,怒吼说:“死瞎子你闭嘴!!”
他说完,惹得杨兼发笑,说:“小五儿,倘或兼是死瞎子,又怎么能对你指指点点呢?兼不是死瞎子,小五儿怕是小傻子。”
“你……你……”高延宗这才发现,确实是这么回事儿,方才他没注意,只是听说周军主将的眼睛瞎了,腿也瘸了,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哪知道如今一见,杨兼的眼睛好的很!
高延宗一阵分心,高长恭的长剑已至跟前,“唰!”一削,高延宗感觉耳畔痒痒的,低头一看,有甚么东西飘悠悠的从自己耳畔落下来,是鬓发!
高延宗的鬓发被高长恭削下来一缕,虽然不多,但如果不是躲闪及时,半张脸都要被削下来。
高延宗眼睛能喷火,盯着掉在甲板上的一缕鬓发,单薄的胸口快速起伏,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咚咚咚”使劲跺着自己的长枪,怒吼说:“你敢动我鬓发!?我杀了你!!!”
杨兼一笑,说:“还是个护头的。”
杨兼又说:“安德王,兼见你小小年纪,武艺虽不如你的兄长,但是生着一副牛胆,胆子颇大,令兼十分中意,不若……你从今儿往后跟了兼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