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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国女说:“鸭鸭呸!这个唐邕,烦人的很,一路上像疯狗一样追着我们的军队跑,怎么甩也甩不掉,我们可从来不曾怕过任何人,倒不是怕了他,而是当真太烦了,就是这个唐邕,险些误了咱们会师的时机!”
杨兼点点头,说:“原来如此。”
阿史那国女说:“唐邕护送阎氏,恐怕不那么简单,世子你千万要小心鸭!”
杨兼笑着说:“多谢国女。”
“鸭——!!”
杨兼一笑,惹来了阿史那国女高分贝的尖叫,那分明是一副追星的模样,阿史那国女尖叫的蹦起老高,随即红着脸哒哒哒的跑走了,不知情的还以为杨兼调戏了国女不成……
阿史那国女突然跑出去,杨兼挑了挑眉,摸了摸自己的脸面,转头看向坐在案几边的杨广。
杨广正在闭目养神,似乎在思考甚么,一副心无旁骛,冷漠高傲的模样。
阿史那国女方才进来的时候,杨广为了伪装童真,抓着毛笔在蜜香纸上写写画画,杨兼悄无声息的凑过去,低头一看,不由“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小猫?”
杨广竟然画了一只小猫咪,看起来像是“简笔画”,毕竟出自“孩童”之手,不过画的活灵活现,还有几分憨态可掬。
杨广睁开眼目,立刻把画了小猫咪的蜜香纸团起来一扔,似乎觉得这是自己的黑历史。
杨兼则是掏出一方帕子,沾了水给杨广擦了擦脸蛋上的墨迹,便宜儿子像只小花猫,又画了一只小花猫,这是想要萌死父父么?
杨广冷漠的坐在席子上,抱臂让杨兼给他擦脸,随即淡淡的说:“唐邕此人,军法严明,治军严苛,突厥骁勇蛮横,都无法与唐邕匹敌,的确是个厉害的主儿。”
杨兼挑眉说:“不过看你这模样,已经想到了对策?”
杨广斜斜的挑起单边嘴唇一笑,说:“正是如此。”
杨广歪了歪肉呼呼的小身子,把撂在一边的豪绅礼单突然拿起来,哗啦哗啦晃悠了几声,说:“唐邕这个人治军严明,嫉恶如仇,又不受贿赂,几乎是无懈可击,但他有一个致命之处。”
杨兼托着腮帮子,看着一脸“高冷酷帅”,却奶萌无极限的便宜儿子,说:“是甚么致命之处?”
杨广又是冷笑一声,说:“唐邕对待豪绅,太过严酷。”
唐邕可以说是一个“暴吏”了,对于百姓,唐邕非常宽容,百姓们都爱戴唐邕,但是对于豪绅,唐邕又一杆子打死,十足严酷,不管是强取豪夺的豪绅,还是正儿八经发家致富的豪绅,唐邕都十分敌视,因此唐邕所到之处,没有一个豪绅不厌恶他,没有一个豪绅不忌惮他。
杨广幽幽的说:“唐邕对待豪绅太过严苛,豪绅们虽然没有兵权,无法与唐邕抗衡,但是父亲可别忘了,这些豪绅都是……地头蛇。”
豪绅在当地发展壮大,因此才会变成豪绅,如此一来,最熟悉当地情况的,自然就是这些豪绅,他们人脉广博,但凡有个风吹草动,这些豪绅耳目灵光,是最先知晓的。
杨广的小肉手捏着豪绅礼单,递给杨兼,说:“父亲不如见一见这些豪绅,唐邕想干甚么,想做甚么,这些个豪绅必然都能给父亲一一复述出来。”
杨兼挑眉一笑,果然……儿子很好使啊。
齐人天子派遣唐邕来护送阎氏,必然没有那么简单,看来齐人天子也在抖机灵,一方面想占有冯小怜的美色,一方面还想握住阎氏这个王牌,简直就是空手套白狼,杨兼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意?
杨兼按照杨广的说辞,立刻筛选了一些晋阳当地的豪绅,摆下宴席,不要他们的钱财,反而还宴请他们。
晋阳的豪绅听说杨兼到了附近,全都挣抢着贿赂,但是杨兼素来油盐不进,虽然不搜刮他们,但是也不接受他们的贿赂。小皇帝宇文邕到来之前,豪绅们便排队等着杨兼“临幸”,但是一直没能等到,如今杨兼突然来信,说是宴请这些豪绅,豪绅们立刻感激涕零的来参加,哪里敢说一个“不”字儿?
燕饮的规格根本不大,也没有设在军营中,毕竟是晋阳的豪绅,一切都需要谨慎起见。
豪绅们带着贽敬排队而来,很快坐满了宴席,一个个对杨兼溜须拍马。
“镇军将军年轻有为啊!”
“镇军将军俊美绝世啊!”
“我等能见到镇军将军,当真是三生有幸!实乃人生一大幸事!”
杨兼听着这些豪绅浮夸的溜须拍马,微微一笑,说:“各位以为,本将军与唐邕相比呢?”
“唐邕?”
一说起唐邕,果不其然,在场的豪绅们脸色骤变,一个个仿佛食了苍蝇屎似的,几乎变得“青面獠牙”,那是又怕又恨。
豪绅说着:“虽我们都是齐地之人,但说句心坎儿里的话,甚么齐人,甚么周人?谁能让咱们百姓过上好日子就是好人!这个唐将军呦……手段实在太严苛了,仿佛一个阎王似的,哪里有镇军将军半点子的好?”
“正是呢!连给镇军将军做奴仆都不配!”
“是了,说的太对了!根本不能与镇军将军同日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