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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邕听他提起斛律光,心中更是不舒坦,谁不知道唐邕和斛律光是“死敌”,都是将军,斛律光做事总是压了唐邕的头等,但如今这事儿八竿子根本打不着。
二人正说话,和士开的亲信进来禀报说:“将军!周狗又来叫阵了!”
“哈哈!”和士开一笑,说:“正合我意!还怕他们不来呢,做了缩头乌龟!真没想到,狗屁的镇军将军不是昏厥了么,这才两日,竟然又来叫阵,好的很呢,这次咱们就叫他们有来无回!”
徐敏齐的药非常管用,加上杨兼配合治疗,很快便恢复了力气,带领军队继续前来叫阵。
杨兼坐在马上,说:“务必要做出急于攻打,驰援姚襄的模样。”
郝阿保、狼皮和宇文会、宇文胄这两路包抄宜阳,算起来已经有些时日了,一切都是为了给他们打掩护,成败也就在这一举了。
“是!”众人立刻应承下来。
高延宗冷声说:“和士开出来了!”
和士开从城门楼上走出来,低头看着下面的周师,笑着说:“周狗!怎么的又来了?不是被人抬回去了么?哦是了!我知了,一定是前些日子只给了你们头颅,这回你们过来要尸身了!当真是对不住啊,我这里也没有周狗的尸身啊,不知是遗弃在了何处,或者是干脆被甚么豺狼野狗给分食了罢!啊哈哈哈——”
杨兼紧紧拉住马辔头,额角上青筋暴突,众人全都担心的看向杨兼,杨广沉声说:“父亲,不要被和士开那个奸贼左右。”
杨兼很快平静下来,闭了闭眼目,朗声说:“和士开!你杀我二弟,这笔血债,我要你血债血偿!”
和士开嚣张的说:“哈哈哈,我何止是杀你二弟?!你放心好了,姚襄城你也救不了,你的三弟很快便会粮草尽绝,活活饿死在姚襄城!不过无妨,到时候我也杀了你,让你们一家子兄弟团圆团圆!也算是我仁至义尽了啊!”
唐邕劝阻说:“和将军,这周贼就是一条疯狗,千万不可激怒,我们守住定阳已经万无一失,只要守住了定阳,困住姚襄城,周贼根本无法三面包抄平阳,咱们牵制住了三万周军,晋阳那边的危机自然缓解,和将军已经是头功,切莫贪多!”
“贪多?”和士开笑着说:“这就是多么?晋阳围困解除,我虽然有功劳,但手中没有贼首,并非头功,到时候以人头论功,谁会想到我的好处?今日我便要拿下贼首,谁也不能拦我!”
“将军!”唐邕着急的说:“据我所知,这周贼镇军将军并非等闲之辈,他们明知道定阳有我军重兵,却一意孤行,冲撞定阳,这不合乎情理啊!”
“他的三弟还在姚襄城,如果不冲撞定阳,如何能解姚襄城之围?”和士开不屑的说:“这么个小小的道理,你难道都不懂?打了这么多年的仗,真真儿是白打了!”
就是因为太懂了,就是因为唐邕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因此才觉得不对劲儿,唐邕又说:“周贼攻打定阳,简直便是以卵击石,这种傻事谁会去做?眼下的周贼却铁了心直面冲突,其中必定有诈,说不定……”
他的猜测还没说出口,和士开已经不耐烦的说:“这里我是主将,退下!”
“将军!!”唐邕大喝一声,和士开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果然是良言劝不了该死的鬼,和士开一挥手,亲信立刻上前。
和士开说:“唐邕屡次三番顶撞主帅,扣押起来。”
亲信们一点子也不含糊,因着和士开极度受宠,他们也是鸡犬升天,当即便把护军将军唐邕拿下,按倒在地上。
“和士开!!”唐邕大喊着:“周军必然有诈,根本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和士开爱搭不理,直接让士兵将唐邕押解下去。
众人在城楼下,都看到了上面的变故,杨兼唇角一挑,低声说:“本以为唐邕坐镇,还需稍微费点心思,现在看来,根本无需多心。”
唐邕的确想到了很多,但是和士开一意孤行,根本不听劝,押解了唐邕之后,立刻打开城门发兵。
杨兼沉声说:“准备迎战,不必死拼,做做样子便好。”
高延宗说:“我早就手痒了,昨日里秃尾巴鸡打了头阵,我还不曾上阵,今日让我去!”
韩凤瞪眼说:“那也算是打头阵么?徐敏齐那小儿是自己没有拿稳枪杆子,我都没碰到他!”
“谁是秃尾巴鸡?”韩凤说罢,这才反应过来。
高长恭揉了揉额角,说:“阿延,不要吵了。”
高延宗和韩凤都想去,杨兼便派了二人一起去,带着骑兵冲向定阳城门,他们只需要拖延时间,完全不需要拼命,就当是免费的操练了。
和士开只觉杨兼的杂牌军完全不堪一击,还以为一下子便能将周军打得溃散,但是他忽略了一个要点。
杨兼的士兵大多都是俘虏,要不然就是收并来的,的确不堪一击,还没有操练出来,但是千万别忘了,杨兼手下的将领,都是以一当十的当世豪杰,无论是韩凤,还是高长恭、高延宗等等,他们都是从齐地收拢而来,这样子的人熟悉齐军作战,应对起来便宜许多。
和士开指挥着兵马,一直从早上打到晚上,齐军士兵都疲惫了,奈何韩凤和高延宗还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根本没有落败的趋势,十足难缠。
和士开恼怒地说:“撤兵!!撤回城门!关闭城门!”
“撤兵——”
“撤退!!”
鸣金的声音从城楼传出来,齐军士兵且退且战,一直退到定阳城门口,杨兼立刻下令,说:“不要追了,可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