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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唐邕拱手说:“卑将领命!”
唐邕很快离开膳房,忙碌去了,杨兼反而很是清闲,继续弄他的椰汁,倒出了两杯,其中一杯递给哑子,说:“你做了那么些日子的胥邪,自己都不曾尝一口,来尝尝。”
哑子有些吃惊,一成不变的面色露出轻微的裂痕,说:“我?”
杨兼把杯子塞在他手中,说:“当然是给你,这膳房里也没有第三个人,兼还能给谁?”
哑子木讷的接过水精杯,低头盯着杯子中白嫩的浆饮,似乎还没缓过神儿来,平日里冷漠的面容有些发呆,说:“这等子珍贵之物,小人肮脏,还是算了罢。”
杨兼不以为然,说:“这天底下的美味,便是给人食的,不分三六九等,尝尝罢。”
说完,杨兼便端着另外一盏水精杯,离开了膳房。
日头渐渐落下来,将士们练兵回来,解散用饭,便稍等下夜间巡逻和歇息,高延宗追在徐敏齐身后,调侃地说:“听说你下午竟然大声的与将军讲话,是有这么回事没事?”
徐敏齐提着药箱子,下巴压在胸口上,唯唯诺诺的不敢回答,高延宗追问说:“到底是甚么事情?咱们营地都传遍了,说是你神神秘秘的,难不成是对咱们将军表露爱慕心意?”
“不不不——”徐敏齐一个劲儿的摇手,说:“将将将军……开——开顽笑笑笑了……”
“不是表露爱慕?”高延宗说:“那为何偷偷摸摸,如此见不得人,说,到底是甚么事情,你今儿个要是不说,还不让你走了!”
“下下下臣……下臣不敢、不敢……”徐敏齐越是着急越是结巴,说:“不敢对对对——对、对将军有非分之——之之之……”
高延宗说:“让你说话,你怎么还扮上了老鼠,吱甚么吱,你到底说了甚么?”
高长恭眼看着五弟戏弄徐医官,走上前来抓住高延宗的后领子,说:“阿延,不要戏耍徐医官,你练兵出了一身汗,去沐浴。”
“不!”高延宗一路打挺,说:“我这不是臭汗,我这是男子气概!”
徐敏齐眼看着高延宗被抓走,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提着药箱子赶紧走了。
夜色席卷而上,越发浓烈,周军营地寂静无声,一切都沉浸在安宁之中。
沙沙——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几乎微不可闻,一个黑影动作灵动矫捷,从营地直蹿而出,仿佛鬼魅一般。
巡逻的士兵感觉到身后一阵冷风,立刻回头,奇怪的说:“你们看到甚么没有?”
“看到甚么?”其他士兵说:“黑灯瞎火的,甚么也没有啊。”
“是啊,你看到了甚么?见鬼了么?”
那士兵有些奇怪,其实他也没有看到甚么,但是感觉到一股冷风嗖过去,好像有甚么东西急速跑过去,带起的风一样。
士兵们继续巡逻,很快往远处而去。
等那些士兵走远之后,一个黑影慢慢的从黑暗中转出来,几乎是“闲庭信步”,悠然的穿过营地,越过守备森严的辕门。
那黑影藏在黑暗之中,走出一段距离,这才停了下来,似乎在与甚么人碰头。
“刘开府。”对方朝着黑影拱手,态度十足恭敬。
开府的本意是建立府署,并且自选随员的意思,在南北朝时期,开府变成了一种官职,宇文会这个骠骑大将军便是开府,仪同三司,简称开府将军。
黑影负手而来,身材高挑,腰身挺拔,兀立在黑夜之中,声音沙哑而冷漠,说:“废物。”
来人突然被喝骂,也不敢吱声,好似特别害怕,浑身打飐儿,又如风中的枯叶,连声说:“小人……小人不知如何惹恼了刘开府,还请……还请将军……将军饶命啊。”
黑影冷声说:“和士开贿赂的贼首,已经被周人策反,难道这点子你们也察觉不出来么?”
“这……这……竟有此事!?”那人后知后觉,说:“糟了!那贼首约同和将军洛水见面,岂不是……”
黑影嗤笑说:“怎么,现在才反应过来?”
那人又说:“幸而有刘开府藏身在周贼军中,否则……否则岂不是坏了大事啊!”
黑影说:“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了周人的丁点信任,不宜久出,把这消息带给和士开,让他多动动心窍,若是坏了大事儿,仔细他的脑袋,我可不管他是谁,一样取他狗命。”
说罢,来人根本没有看清楚,那黑影已经陡然消失在黑夜之中,犹如鬼魅一般不见了踪影,黑影虽然已经离开,但那人似乎怕极了黑影,连连对着空无一人的空地磕头,说:“是是,小人尊令,小人尊令!”
……
“将军!!十万火急!十万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