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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会急得不行,左右一看,众人仿佛都很镇定,奇怪的说:“你们……你们都不着急么?”
杨瓒淡淡的说:“着急有甚么用。”
杨整也说:“是啊。”
他说着,又挠着后脑勺说:“我也不知为何,莫名相信大兄有法子,当真着急不起来。”
杨兼说:“这样便对了。”
宇文会登时没辙了,大家好像都不着急,只有自己干着急,干脆也不着急了,破罐子破摔。
就在众人说话的空档,突听“踏踏踏”的脚步声而来,十足急促,比宇文会还要着急,原来是杨檦的亲信。
杨兼幽幽一笑,说:“来了。”
杨檦的亲信跑过来,一打叠的说:“太好了太好了!将军您还没走!实在太好了。”
杨兼装作很急切的模样,说:“有甚么事儿么?兼这正要离开呢。”
亲信赔笑说:“是……是这样儿的,刺史请……请徐医官再去给医看医看。”
“不妥啊,”杨兼很是为难,说:“我军正要开拔,离开宜阳,片刻也不得耽误,军令如山,人主的命令兼怎么可违抗呢?一不小心……要是被盖上大不敬,和抗旨不尊的帽子,那兼的阿爷,岂不是危险了?”
亲信脸色发绿,支支吾吾的说:“这……只是片刻,不打紧的。”
“你说不打紧,便不打紧?”杨兼登时冷笑了一声,说:“军令如山,兼一向秉公守法,倘或人主怪罪下来,是你这个小小的士兵,可以担待的么?”
亲信被杨兼的口气吓了一跳,一时间没了话,转念一想,赶紧说:“请将军稍等片刻,稍等片刻,小人这就请刺史过来,亲自前来。”
说着,一溜烟儿跑走了。
众人面面相觑,宇文会说:“你到底又做了甚么好事儿,让杨檦那么挽留你?”
宇文胄狐疑的说:“徐医官?与徐医官又有甚么干系?”
徐敏齐赶紧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缩在角落里,恨不能把自己高大的身躯藏在药箱后面。
杨兼其实一点子也不着急,只是摆出一副着急离开的模样,亲信离开之后没有多久,又是“踏踏踏”的脚步声。这次脚步声声音更大了,很是嘈杂,一听便知道,来人特别多。
杨兼对众人低声说:“看看,亲自挽留咱们的人来了。”
众人抬头一看——刺史杨檦!
今日的杨檦还有些……有些不同寻常,不知是不是大家的错觉,总觉得杨檦的脸好像肿了,有些不和谐。
不止如此,杨檦的嘴巴好像也肿了,有一种嘴里含着枣子的感觉,鼓鼓囊囊的,又像是故意嘟着嘴在……卖萌?
杨檦黑着脸,脸色阴沉沉的,走到杨兼面前,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镇军将军。”
杨兼一听,虽然杨檦的声音含糊了一些,但是比昨天好太多了,简直是药到病除。
杨檦说:“不瞒镇军将军,我想留下徐医官诊病,要不然这样……我将府署中三名疡医拨出来,派给将军,将军把徐医官留下来,三换一,如何?”
徐敏齐一听,一溜烟竟然躲在了刘桃枝身后,似乎觉得刘桃特别有安全感一般,暗地里对着杨兼使劲摆手,似乎不想留下来。
刘桃枝有些狐疑,自己和徐敏齐“有仇”在先,徐敏齐竟然躲在自己身后,这是甚么缘故?难不成杨檦还能是洪水猛兽?
杨兼看到徐敏齐被吓的模样,不由笑了笑,对杨檦说:“三换一,听起来很合算啊。”
徐敏齐脸色惨白了,摇手的频率更高了,示意杨兼自己不想留下来。
杨檦狠狠松了一口气,却听杨兼瞬间改口,说:“然……徐医官经师大才,世间少有,别说是以一当三了,就是以一当百,也不为过,杨刺史想要换徐医官,兼这心里头当真是不舍得,不忍割爱啊,君子不夺人所好,杨刺史还是不要强人所难了。”
杨檦刚刚缓和的脸色登时又黑下来,他一生气,只觉得舌头更疼了,又麻又涨,嗓子也刺辣辣的。
杨檦只好硬着头皮说:“要不然这样罢……我想请徐医官帮忙医看医看,要不然……便请将军在宜阳停留几日。”
“这可如何使得?”杨兼露出一脸浮夸的表情,说:“使不得使不得,三日为期,今日是最后的期限,人主有命,兼身为愚忠之臣,怎么敢违抗呢?再者说了,兼的阿爷还在京兆,稍微不甚,有个闪失如何是好,不行不行,万万不可,绝对不可!”
杨檦脸皮都在颤抖,是被杨兼给气的,杨兼这是典型的蹬鼻子上脸,得了便宜还卖乖。
杨檦却不好发作,为了自己的脸,为了自己的舌头,为了自己的嗓子,也只好忍了,忍气吞声的说:“镇军将军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想必天子也能看到,这……有我来为将军担保,隋国公那面儿,不成问题的。”
杨兼幽幽一笑,说:“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