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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士开还有理有据,信誓旦旦的说:“各位想想看,人主怎么会说出让我等放弃晋阳的言辞呢!?此贼必然是假的人主!”
和士开指挥着兵马,说:“贼子假扮人主,天地共诛,不得好死!!瞄准贼子,万箭齐发——!”
齐天子吓得连连后退,瞪着眼睛说:“斛律光!!和士开!孤是真的天子!孤是真的,你们眼睛瞎了吗?!瞎了吗!?”
斛律光立刻阻止和士开,说:“和士开!你说的甚么屁话!那分明便是人主,难道你都不认识人主了吗?!人主平日里待你最为亲厚,如今危难当头,你怎么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呢!?再者说了……你若是阵前射杀人主,军心混乱,我大齐才真正是完了!”
和士开却说:“斛律将军不用担心,我早就想好了!来人……”
他招了招手,士兵抱着一个半大的小娃娃走了出来,年纪大约和杨广差不多,也是四五岁的模样,奶里奶气的一个小男娃。小娃娃身上竟然披着龙袍,使劲踹着小靴子,在士兵怀里打挺儿,挣扎着喊着:“放开窝……放开窝!放下,让窝下去!”
斛律光一看,震惊的说:“琅琊王?!”
这小包子不是旁人,正是兰陵王高长恭和安德王高延宗的堂弟,也姓高,乃是北齐历史上年纪轻轻便权倾朝野的琅琊王高俨。
在历史上,高俨去世的时候不过十四岁,但是他这十四年间,却已经成为北齐的开府将军,一路高升,任命京畿大都督、领军将军、御史中丞,随后又迁司徒、大将军、录尚书事,出任大司马,权倾朝野,掌握了北齐的半边兵权,几乎无人能及。
还带兵伏击了馋臣和士开,杀死和士开,大快人心。不过高俨轰轰烈烈的一生,最终还是因着遭到齐后主的猜忌,被杀。
值得一提的是,历史上绞杀琅琊王高俨之人,和绞杀斛律光之人,乃系同一个人,便是北齐赫赫有名的御用杀手——刘桃枝。
如今的琅琊王不过四五岁的模样,踢腾着小靴子,使劲踩着那士兵的介胄,但是因着个头太小,力气有限,根本挣扎不开。
斛律光一眼便看到了琅琊王身上的龙袍,说:“你!”
和士开笑着说:“天子不幸被周贼杀害,琅琊王乃系我大齐皇室正统,血统尊贵,和士开愿拥立琅琊王为新主,带领我等为先皇报仇啊!!”
齐天子瞪着眼睛说:“你放屁!孤还没死呢!和士开!枉费孤那么信任器重你!你竟然想要杀了孤!和士开你不得好死!!”
和士开阴险的一笑,说:“放箭!射杀这个口吐狂言的细作!”
“放箭——”
和士开一声令下,城楼箭如雨下,疯狂射击齐天子,齐天子吓得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调头便跑,一路仓皇大喊着,竟然朝着杨兼这边跑过来,口中求救:“救命——和士开要杀孤!!救命,救救孤!”
刘桃枝飞马回去,禀报说:“将军!和士开拥立琅琊王高俨为新主,说咱们手中的人主是假冒细作,已经命令射杀。”
杨兼眯了眯眼睛,说:“和士开,和稀泥还真是一把好手。”
刘桃枝说:“将军,现在如何是好?需要发兵攻城么?”
杨兼却十分沉得住气,说:“暂时不要,按兵不动,先看一看齐军的动向再说。”
刘桃枝迟疑的说:“那齐主……”
杨兼眯着眼睛,淡淡的说:“没用了,由得他自生自灭罢。”
齐天子朝着他们奋力跑过来,但是他戴着枷锁,也没有马匹,哪里有飞箭跑得快,“啊——一”一声,背心中了一箭,咕咚一头栽在地上,钻心疼痛,根本爬不起来。
他摔倒之后,飞箭立刻接二连三的射过来,齐天子惨叫连连,瞬间变成了刺猬,很快一动不动。
“鸭——!!”城楼上的琅琊王才四五岁大,被吓得大叫起来,捂住自己的眼睛,斛律光也是狠狠抽了一口冷气,愤怒的一把揪住和士开的衣领子,说:“和士开!!!你竟残害人主!?”
斛律光万没想到,人主竟然死在自己人手中,平日里人主对和士开最是亲厚,反而三番两次的看不惯斛律光,斛律光怎么也没想到,最后杀死人主的,并非杨兼,也并非周军,而是他们的“自己人”,人主最信任的和士开!
和士开说:“斛律将军,您错怪我了,那不是人主,那是细作,将军您看,人主就在这里呢,这才是咱们新的人主。”
他说着,把琅琊王高俨抱过来,高俨吓得一抽一抽的,小脸惨白,也忘了挣扎了,死死捂着自己的眼睛不敢看。
和士开又说:“再者说了,人主昏庸,还能带给我们甚么?带给我们的无非是屈辱,最后投降周贼!他如何配成为我等人主,如何配让将领们抛头颅洒热血?!”
斛律光抓住和士开的手臂都在打颤,因为和士开说对了,齐天子根本不配,他不配!
和士开幽幽的说:“斛律将军,眼下时机正好,我们刚刚射杀了细作人主,请斛律将军趁热打铁,带兵杀出城去,击溃周军!”
斛律光浑身颤抖,和士开又说:“斛律将军不要再犹豫了,人主死有余辜,而晋阳城中将领和百姓都是无辜的,如今人主死了,斛律将军大可一战,为了晋阳的百姓和将士,难道你还在犹豫么?!”
斛律光攥紧双拳,骨节嘎巴作响,随即沙哑的怒吼说:“晋阳的将士听令!!随我出城血战!今日捍卫晋阳,只有战死一条退路!”
“誓死追随将军!!”
晋阳城门突然打开,斛律光一马当先,带着他的亲信兵马,犹如雄狮一般涌出,气势凶狠的朝着周军扑过去。
韩凤一摆长戟,说:“来的正好!我早就想要领教落雕都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