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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一声轻响,人影捏住杏仁,抵在唇边,轻轻一咬,锋利的虎牙立刻将杏仁断成两半……
周主宇文邕的会葬仪式,由大冢宰宇文护负责,不过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杨兼来配合,宇文护早早入了宫,批看公文,一直等到日头正中,马上便要晌午,仍然没看到杨兼的影子。
宇文护蹙眉说:“镇军将军还没到么?”
回话来的中官战战兢兢,说:“回禀大冢宰,将军……将军还没到。”
“哼!”赵国公宇文招冷笑说:“今日乃是探讨会葬的大日子,会葬人主,何其严肃,镇军将军竟故意迟到,也太不将羣臣放在眼中了罢!”
宇文护已经和杨兼达成了联盟,自然不会背后重伤杨兼,加之宇文护对杨兼的了解,杨兼这个人说起来毛病一大堆,例如懒床之流,但他关键时刻从没迟到过。
宇文护沉声说:“老三,你去隋国公府上走一趟,看看到底发生了甚么事。”
宇文会立刻站起来,拱手说:“是!儿子这就去!”
宇文会从议事堂中出来,飞快赶到公车署,也不坐辎车了,牵了一匹快马,翻身上马,飞奔离开皇宫,往隋国公府上而去。
宇文会来到府门口,隋国公府这么大的门第,门口竟然没有人看管,连个门童仆役也没有,大门半敞着,里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还有混乱的呼喊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走火了呢。
宇文会奇怪的上前,两步迈上台矶,说:“发生了甚么事?”
“快快!动作快!”
“快!怎么还没来!”
“去请医官的人来了没有?!”
宇文会拦住一个忙的团团转的仆役,说:“等等,怎么回事儿?府中怎么如此乱?是谁生病了?”
那仆役认识宇文会,连忙说:“大将军有所不知,是……是世子病倒了!”
“镇军将军?!”
宇文会便是为了杨兼来的,已然是正午了,今日有会葬的会议,杨兼还没到宫中,也没有告假,宇文会便觉得不对劲儿,没想到竟然是杨兼病倒了。
宇文会立刻说:“医官!请医官了没有?徐敏齐!对对,叫徐敏齐过来医看!”
仆役说:“请了请了!已经请了老半天,但是……但是徐医官好像在含任殿,被太后娘娘叫了去,一时半会子来不得!这不是又去请了么!”
正说话,一辆辎车飞快驶来,匆忙停下,不等挺稳,已经有人从辎车里冲了出来,身手矫健,动作伶俐,原来是刘桃枝!
刘桃枝跳下车来,一把拽出辎车中的徐敏齐,说:“快!”
徐敏齐提着药箱,跌跌撞撞,被刘桃枝拽着一路飞奔,宇文会也跟着跑进去,杨兼的院落里堆满了人,众人脸色肃杀凝重,杨忠见到徐敏齐,立刻说:“快!徐医官,快去看看我儿!”
徐敏齐跑入屋舍,便看到杨兼脸色煞白的躺在床上,嘴唇发紫,神志混沌,几乎是不省人事,即使在半昏迷中,仍然微微咳嗽着,“咳!”一声,突然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苍白的中衣衣领。
“父亲!”
杨广守在床边,眼看着杨兼吐血,连忙去扶他,以免血水呛到杨兼。
徐敏齐脸色一沉,赶紧丢下药箱给杨兼诊脉,宇文会大骇,还以为杨兼只是得了寻常的冷热之病,哪知道竟如此严重,奄奄一息的仿佛一片摇摇欲坠的枯叶,随时都有可能会毙命。
宇文会紧张的说:“徐医官!怎么回事?!你说话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敏齐面色凝重,也不结巴了,阴沉的说:“将军是中毒之兆。”
“中毒!?”众人惊呼一声。
嘭——
老三杨瓒不知怎么的,身子突然打了一个飐儿,向后退了半步,撞到了案几角,险些跌倒在地上。
杨整一把搂住他,说:“三弟!”
杨瓒浑身无力,面色苍白,呼吸急促,几乎站不住,勉强靠着杨整这才站直身子。
杨整见他如此激动,连声安慰说:“三弟,无事的,大兄一定没事的。”
“是啊……”杨瓒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气息游离的杨兼,转过头来,把脸埋在二兄杨整的肩窝上,杨整宽阔的肩膀几乎遮挡住杨瓒全部的面容,唯独露出一个微微上挑的唇角。
杨瓒的声音抖动着,干涩的说:“大兄……一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