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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忠忧心忡忡,说:“明日便是会葬之日了,所有臣子都要齐聚清晖室,人主驾崩,朝中暗潮汹涌,明日怕是也不得安宁,你们……都去准备准备,早些歇息。”
“是,阿爷。”
杨瓒离开厅堂,慢慢走出来,杨整跟在他后面也走出来,说:“三弟,小心身子,你这些日子,清减了许多。”
杨瓒叹了口气,说:“弟亲心中难过的很,寝不能寐,食不能咽。”
杨整安慰他说:“一定会有法子的,千万别累垮了自己身子,明日还有会葬,必然是一番苦战,弟亲今日早些歇息。”
杨瓒点点头,说:“二兄也是如此……如今,大兄这副模样,弟亲与阿爷能仰仗的也便只有二兄呢。二兄可千万要好好儿的。”
杨整面色阴沉,点了点头,走进屋舍,“吱呀——”一声,轻轻关上舍门。
会葬之日。
今日乃是会葬周主的日子,满朝文武皆入宫来,准备参加仪式。
杨忠带着杨整和杨瓒入了皇宫,径直往清晖室去,门口已经堆了许多人,都等着一会子进入清晖室会葬。
赵国公宇文招也在,他今日看起来格外的神清气爽,不像是来会葬的,反而像是来参加喜事的。
看到杨瓒,宇文招还笑了笑,朝着杨瓒走过去,刚要开口说话,一个人影突然插过来,直接插在宇文招面前,组拦住了宇文招。
那人影仿佛高山一般,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遮挡住了冬日里残存的日头,宇文招抬头一看,是元胄!
元胄乃是杨兼的近卫,杨兼这些日子奄奄一息,一直卧病在床,没有意识,今日会葬又是大日子,元胄便负责守卫杨忠等人,一同进宫来。
元胄拔身而立,一脸的大胡子,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眸,眯眼瞪着宇文招,说:“赵公有事么?”
宇文招下意识退了一步,不过看了看左右,这里人这么多,元胄必然也不敢如何,便冷笑一声,说:“我与你的主子说话,一个下等的奴人,滚开!”
元胄根本不为所动,像是个聋子,抱臂立在宇文招面前一动不动。
宇文招瞪着眼睛,说:“三郎主,有些事情我想与你私底下谈谈,难不成,你想让大家都听一听?你想让你的好阿爷和好二兄,也听一听?”
宇文招威胁的意思太明显了,杨瓒微微蹙眉,不过还是迈开两步,说:“赵公有甚么话,这边请罢。”
两个人走到角落的地方,杨瓒这才一改平静的面容,冷声说:“宇文招!你到底要做甚么!?”
“不做甚么,”宇文招笑的很得意,说:“只是想请三郎主帮个忙。”
杨瓒说:“我有甚么可以帮你的?”
宇文招幽幽一笑,说:“三郎主可不要妄自菲薄,这些日子三郎主代替隋国公世子处理公务,一切都井井有条,三郎主的才华大家伙儿是有目共睹的,也有许多人愿意追随三郎主……”
宇文招顿了顿,又说:“一会子会葬,将会发生一件大事,但是请三郎主不必忧心,只要三郎主响应于我,往后……不只是少不了你的好处,我还会把你下毒杀害大兄的事情,烂在肚子里,绝口不提。”
“你!”
宇文招威胁的意思太明显了,这里是清晖室前,那么多人都在旁边,如果宇文招的声音稍微大一点子,杨忠和杨整便会听到。
杨瓒冷静下来,眯着眼睛说:“是了……你想让我推举你成为新主,对么?”
“哈哈哈……”宇文招笑起来,瞥斜着杨瓒,说:“三郎主,你怕是把我想的太肤浅了,你觉得我赵国公对于大周来说,是甚么?为了大周,我宇文招死且不怕!不管用甚么肮脏的手段,我都无惧!你觉得,我是这样肤浅之人么?”
杨瓒眯了眯眼目,探究的打量着宇文招。
宇文招摆摆手说:“至于缘由,你根本不必知晓,只要记住,一会子无论发生甚么事情,都响应于我,少不得你的好处,反之……就算与你同归于尽,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宇文招说罢,很快转身离开。
他前脚一走,杨整很快走过来,轻声说:“三弟,赵公是不是又难为你了?”
杨瓒僵硬的一笑,说:“没、没甚么,让二兄担心了。”
“轰隆——”
清晖室的大门打开了,发出轰鸣的声音,众臣立刻屏气凝神,收敛了声音,垂首站好。
太后被搀扶簇拥着,慢慢走过来,走在人群最前面,进入清晖室,其余人等,也跟随着进入清晖室。
今日乃是会葬人主的日子,当然,国不可一日无君,宇文邕的弟弟们全都蠢蠢欲动,今日臣子齐聚一堂,也是推举新主的日子。
宇文邕没有子嗣,他的弟弟、堂兄、堂弟一箩筐,这些人有的名正言顺,有的功高震主,全都虎视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