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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瓒没说话,又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开,前面带路去了。
韦艺硬着头皮跟着二人,没有走正门,而是从隋国公府的后门走进去,一进去便看到了杨兼。
隋国公府的后门靠近膳房,杨兼蹲在膳房外面的空场上,“咚!咚!咚!”的声音从身边传来,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赤裸着上身,纠结的肌肉一下下隆起,握着一把寒光凛凛的宝刀,竟然正在砍柴。
可不是杨兼身边的两个近卫之一,元胄么?
元胄一身牛顽的气力,不像是在砍柴,反而像是在砍头!每一下都砍在韦艺的心窍上。
杨兼悠闲的蹲在一边,怀里抱着小包子杨广,杨广好似童心未泯,小肉手握着一支小树杈子,正在地上翻土,仰着小脸盘子,奶声奶气的说:“父父,肿么没有蚯蚓鸭?”
蚯蚓……
又是蚯蚓!
杨兼笑了笑,露出一个老父亲的慈祥笑容,温柔极了,抬起头来看向韦艺,说:“儿子,你看,蚯蚓来了。”
韦艺:“……”
韦艺身材高大,但是他的胆子不大,也就比徐敏齐大一点点有限,徐敏齐还是蔫儿坏的类型,韦艺绝对是蔫儿不起来的类型。
韦艺双膝发软,正巧这时候“啪——”一声,元胄砍碎的木屑迸溅过来,打在了韦艺的腿上,韦艺更是膝盖弯儿发颤,咕咚一声,竟然直接跪了下来,行了个大礼:“拜见人主!”
杨兼笑了笑,拍拍杨广的小肉手,把泥土掸下去,他知道杨广爱干净,又拿出帕子给他擦干净,这才笑着对韦艺说:“韦将军,你这是干甚么?快起来吧。”
韦艺战战兢兢的起身,说:“不知……不知人主着卑将前来,是不是有甚么吩咐。”
“也不是甚么大事儿。”杨兼给小包子净了手,回身去膳房里悠闲的拿出刚刚蒸好,冒着热气的芋头,裹上甜饧,递给杨广,正好食点加餐。
这才慢慢悠悠的说:“只是请韦将军出马,偷点东西。”
“还好还好,”韦艺听他说的轻松,下意识拍了拍胸口,顺着杨兼的话头说:“只是偷点东西,偷……偷点……东西?”
韦艺说着说着,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儿,偷东西?!
韦艺脸色瞬间又不好看了,说:“这……人主您身为天子,偷、偷窃这不太好罢?”
杨兼温柔的说:“韦将军你怕是耳朵不好,兼说的是让韦将军你去偷东西,不是兼自己去。”
韦艺:“……”
杨兼笑的善解人意,说:“放心好了,只是叫你去恩师的家中,偷些东西而已。”
恩师,可不就是尉迟迥么?
杨兼让韦艺去偷尉迟迥的东西,韦艺越听胆子越小,苦着脸说:“人主,您就别跟卑将开顽笑了。”
杨兼扬着唇角,说:“你看兼笑了么?”
韦艺根本不敢凝视杨兼微笑的唇角,只觉得头皮发麻的更严重了,说:“可……可……尉迟迥素来为人小心谨慎,心机颇重,卑将怎么可能去他府上偷东西呢?”
杨兼点点头说:“正因着蜀国公小心谨慎,所以只有你这个门生可以偷东西,不是么?换做旁人,那是万万不行的。”
韦艺连声说:“卑将也不行啊!”
杨兼啪啪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是男人,就别说不行。”
韦艺眼皮一跳,杨兼又说:“人主可是很看好你的,此事不成功便成仁,你自己看着办罢。”
韦艺现在是进退两难,他有把柄握在杨兼手中,不去不行,但是如果真的去了,那就是和尉迟迥彻底决裂了,毕竟杨兼虽然还没说偷甚么东西,但是韦艺已经猜到了,绝对不是甚么杯啊盏啊之类的小顽意儿。
韦艺硬着头皮说:“不知……不知人主想让卑将去偷……不对,去取甚么东西?”
说偷太难听了,他们在场众人,一个人主,两个人主的亲弟弟,还有落寞贵胄元胄,就连半大的小包子也是小世子,都是有身份的,说偷实在太难听了,韦艺干脆自行改口。
杨兼笑了笑,神神秘秘的说:“其实很简单……前些日子蜀国公上报了文书,说是想要调配一些粮草,这粮草的文书,应该是在蜀国公的三郎主尉迟顺手中管理,你去把这份文书偷出来。”
偷文书!
韦艺便知道,绝对不是偷小顽意儿,文书可大可小,还是粮草文书,这些东西可都是机密文书。
前些日子,尉迟迥上书,想要朝廷支配一些粮草给他,说是当地粮草短缺,急需这些粮草。杨兼觉得他们粮草短缺,肯定是因为存兵十万开销太大,因而才短缺,杨兼是不会拨给尉迟迥这个财币和粮草的,他想让韦艺去偷文书,把文书拿过来看看,好条条框框的列出来,当面打脸尉迟迥。
按照尉迟佑耆的消息,这粮草一类都是尉迟顺管理的,如此一来,就是一石二鸟的分裂第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