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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羣臣不知,杨兼可没这么无聊,想要羞辱程文季,有千百种方法,杨兼之所以想让程文季参加燕饮,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让程文季亲眼见证权景宣和权琢玠叔侄俩儿不和,如此一来,权景宣偷偷放走程文季,程文季才不会起疑心。
杨兼用心良苦,士兵很快把程文季提上来,程文季五花大绑,脖颈还架着枷锁,在哗啦哗啦的铁链上中,慢慢走了上来。
程文季一身傲骨,腰杆子挺得笔直,加之他身材高大,自有一种凛冽的感觉,和权琢玠那清秀的书生气比起来,程文季果然才像是猛虎。
程文季虽然一身枷锁,但是傲气不减,昂着脖子站在众人面前。
杨兼笑着说:“程少郎主,今日朕犒赏三军,也不知牢狱的伙食如何,因此特意将程少郎主叫过来,大家一起吃吃饭,聊聊天。”
程文季一听,觉得自己被羞辱了,冷笑一声,说:“我程文季,这辈子只吃大陈的米,你们北方人的稻米,岂能入口?怕是刮嗓子都咽不下去。”
“有道理有道理。”杨兼笑着说:“朕也听说了,南方的稻米食着香甜甘美,朕这些北方人多吃饼食,可没有你们那般好的稻米食……所以,朕不是来食南方的稻米了么?”
程文季一听,心头一凛,眯着眼睛狠呆呆的看向杨兼。
杨兼笑着说:“南方的稻米如此好食,朕也甚是喜欢,不知何日,你我才能不分南北?”
程文季怒声说:“你们隋人休想侵占我大陈的土地!”
“侵占?”杨兼一笑,说:“程少郎主,你这人可是个妥妥的双标啊,倘或不是你们先发兵想要偷袭江陵,朕也不会上赶着发兵,不是么?”
程文季一听,脸色有些龟裂,因着杨兼说的是事实。但关键是,陈人发兵之后,还没正式开始就被发现了,不止没能偷袭江陵,还要面对大隋的施压。
程文季哑口无言,也不知该如何反驳,便冷声说:“我不想与你们耍口舌之利,我们大陈之人都是勇士,而你们隋人,一个个偷奸耍滑,只会用阴损的招数!”
杨兼笑眯眯的看向程文季,说:“程少郎主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耍赖呢?”
“谁是耍赖?!”程文季说:“难道我说的不对?你们隋人,一个个偷奸耍滑,只会后背偷袭,若是堂堂正正,面对面的打一场,你们怕是连怎么耍枪都不会了罢?有本事,就和我堂堂正正的打一场,若是能把我打趴在地上,我便服了!”
杨兼挑唇一笑,说:“好大的口气,你乃是一介阶下囚,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口气?”
程文季说:“我本如此,不管是不是阶下囚,也不会改变甚么。”
“好啊,”杨兼说:“所幸燕饮无酒,吃肉也需要助兴,那今日,朕就派我大隋的武士,与你堂堂正正的较量一场。”
蔡王杨整立刻站出来一步,说:“皇兄,让臣弟领教领教陈人的堂堂正正!”
杨整的年纪还没有程文季大,但是他这个人看起来老成,加之身材高大,一站出来,颇有威严的模样,和平日里嘿嘿傻笑的憨厚形象完全不一样。
杨兼刚想同意,哪知道程文季不同意,说:“我要和那个戴面具的打一场。”
他说着,抬手一指,指向权琢玠。
程文季说:“就是你耍阴招坑害吴将军,还不敢用真脸示人,我要与你打一场!”
权琢玠的身材远没有程文季高大,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好像一个文人墨客似的,戴上猛虎面具稍微觉得威严一些,但是威严一些也有限。
杨兼蹙了蹙眉,刚想要拒绝他,哪知道权琢玠竟然走了出来,因着他戴了面具,所以看不到面具后面的表情,只能看到一双眼目,幽幽的会发光一般,熠熠的光彩迸发而出。
权琢玠呵呵轻笑一声,声音沙哑又愉悦,仿佛程文季是个不自量力的蠢货,笑着说:“好啊,既然程少将军想要较量,那我便奉陪到底。只是一点子,到时候程少将军输了,可不要哭鼻子。”
程文季哈哈嘲讽的大笑,说:“我也就是耍阴招比不过你!堂堂正正的较量,我要是输给你,就是孙子!”
杨兼登时来了兴趣儿,难不成权琢玠还会武艺?可他看起来身材单薄的很,不像是会武艺之人。
杨兼抬起手来,摆摆手说:“给程少将军松绑,让他们比试。”
杨广低声说:“父皇,这样做当真妥当么?若是程文季赢了……”
杨兼笑眯眯的说:“我儿,放心好了,就算程文季赢了,朕也没答应他甚么?是答应放他走了,还是答应给他改善伙食了?反正程文季落在我们手里,想要怎么样,还能由得他?”
杨广:“……”果然是小看了父皇的无赖。
程文季被松绑,甩了甩自己的手腕,大步走上去,蔑视的看着头戴面具的权琢玠,冷声说:“连真面具都不敢示人,一定是个卑鄙小人。”
权琢玠似乎是在笑,但是笑声不真切,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清冷的嗓音,说:“程少将军果然是初生牛犊……少将军可知初生牛犊为何不怕虎?”
程文季的嗓音刚毅果断说:“因着无畏!”
权琢玠幽幽的说:“因为无知。”
“你……你敢辱骂于我。”程文季刚说到这里,程文季就看到权琢玠的身形一闪,已经快速冲向自己,程文季还没做好准备,“嘭——”一声巨响,下盘不稳,竟然被权琢玠一下扫倒在地上,尾巴骨差点跌碎了。
程文季吃了一惊,他没想过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之人,动作竟然这般快,这若是没有十几年往上的练习,是练不出这种反应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