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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点点头,倒是这个道理。
杨兼立刻让权景宣派出心腹,去盯着夏口附近的渡口,如果淳于量真的带着他的五万水军来集合,必然浩浩荡荡,声势那么大,绝对可以探查出来。
燕饮散席之后,权景宣被杨兼召见过去,
又召见了杨瓒写稿子,准备引导舆论,分裂章昭达和南陈,其他人便全都各自回营,准备休息。
河间王萧岑从幕府出来,眼看着天色黑沉沉的,马上便要子时了,但他心头还惦念着公务,今儿个为了迎接章昭达,他把手头上的公务都撂下了,如果今日不忙完,便要耽误军机。
萧岑不擅长打仗,但是心思细腻,因而他跟在军中,主要负责粮饷后勤一类的事宜。萧岑的军备物资文书还没整理好,唯恐耽误了军备,便准备先去忙一会,然后再回营帐歇息。
萧岑进了处理公务的营帐,准备将军备的文书拿出来整理,但是不知怎么的,翻箱倒柜,就是找不到。
“放在哪里了呢?”
“我记得明明是放在这里了,怎么找不到?”
“当真奇怪了……”
萧岑翻找着文书,他昨日写了一半,还没写完,明明就放在案几最显眼的地方了,但是今日怎么也找不到。
萧岑饮了一些酒水,这会子找的头疼欲裂,实在找不动了,便回了自己的营帐去歇息。
第二日一大早,萧岑醒了酒,只觉得头疼更甚,胃里也不太舒服,伸手揉着额角,似乎想起了甚么,腾的一下子坐了起来。
“军备文书!”
萧岑猛地坐起来,一拍脑袋,是了,昨日里自己好似在找军备文书,虽然还是半成品,但是这东西若是丢了,后果不堪设想。
昨日里萧岑饮多了,脑袋里有点昏沉,今日清醒过来,衣裳也没穿好,只着中衣,披头散发的,披上一件外袍,连忙冲向处理公务的营帐。
“嘭——”
一冲进去,正好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老八?如何慌慌张张的?”
萧岑抬头一看,是五兄萧岩。
萧岩扶住萧岑,上下打量,忍不住笑起来说:“你是没睡醒,怎么的穿着中衣便跑出来?头发也没有梳理。”
萧岑顾不得和他谈笑,一把拨开萧岩,冲到案几边,嘴里叨念着:“文书文书文书文书……”
萧岩人高马大的,被他拨楞了一下,向旁边踉跄了两步,挠了挠后脑勺,说:“甚么文书?”
萧岑说:“军备的!粮草的!我写了一半的……”
他这么说着,案几上还是找不到,却见萧岩弯下腰来,从案几后面捡起一张文书,说:“是不是这个?”
萧岑赶紧冲过去,抢过来一看,不由狠狠松了一口气,说:“对对!就是它!”
萧岩笑着说:“掉到案几后面去了都不知,在这里瞎着急,不是为兄说,老八你这案几该整理整理了,稀里糊涂的毛病甚么时候能改改?”
萧岑眼皮一跳,别看他长相斯文,但其实骨子里并不是一个斯文的人,东西堆放的很是混乱,用完了随手一堆而已。
相对比起来,人高马大,看起来不修边幅的萧岩,反而更加整洁一些,萧岩的案几就在旁边,两个人的对着,一个整洁,一个混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萧岑咂咂舌,不理会萧岩的教导,将文书平铺在案几上,因为找不到一块空旷的地方,只好把文书铺在其他文书上,拿了毛笔开始书写起来。
萧岑虚惊一场,权景宣去探听渡口的亲信还没有来回话,就这样过了几日。
正是子时,黑夜浓郁,今日水上稍微有一些雾气,一切都掩埋在氤氲和不明之中。
杨兼已经睡下了,抱着便宜儿子这个人体工学抱枕,睡得十足香甜。
但是杨广却睡不好了,他大半夜的,只觉得心口憋闷,然后开始做噩梦,梦到自己追着一只烤熟的烤鸭一直跑,一直跑,手里的荷叶饼怎么也卷不住烤鸭,可谓是到嘴的鸭子飞了。
不只如此,烤鸭飞了之后,竟然奋起反击,突然不跑了,调头回来,开始攻击杨广,硕大的鸭子,一头撞在杨广身上,杨广跌了一个大屁蹲,那只烤鸭还对杨广来了一个泰山压顶。
“嗬……”
杨广在睡梦中,痛苦的呻吟着,挣扎着睁开眼目,只觉得胸口的憋闷一点子也没有好,那只烤鸭好像从梦境追到了现实,就是不放过自己。
杨广定眼一看,肉肉的腮帮子不由颤抖了两下,眼皮狂跳,根本不是甚么烤鸭追到了现实中,而是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