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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刑骁被药性折磨地昏天黑地的时候,在这间主甲板下二层的VIP舱室外,整艘逍遥号都陷入了一场足以令横港商政两界翻天覆地的巨大恐慌中。
拍卖会的直播信号被警方顺利截取,经证实,这场拍卖会已被拍出的十数件物品中有超过一半为非法途径所得,其中不乏从国外走私回来的国宝级文物,卖方、买方以及拍卖会承办方都将承担极重的刑事责任。
而更令人发指的是,这场拍卖会甚至还涉及人口买卖。
当刑骁赤裸的身体出现在飞扬号巡逻舰的作战会议室内将近二十多块液晶显示器上的时候,单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曾被他掀进江水里还能笑嘻嘻地爬上岸的人,猛然成了屏幕里美艳至极却脆弱得不堪一折的人形货品,他被鲜红的丝带绑成了一团,头上戴着兔子耳朵,屁股里塞着兔子尾巴,因为失焦而迷离的目光显示出他此刻极可能已经被人用药物控制。
就在他震惊在当场的时候,耳朵里又传来了拍卖官绘声绘色的声音,短短几句话不仅把刑骁的身世全盘托出,甚至将刑骁作为刑渊慎独宠禁脔的事和兄弟乱伦的关系来为他的身价添砖加瓦,实在是让人恶心得翻江倒海。
单钊无法想象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昨天中午才见过刚刑骁,天知道刑骁在这短短一天之内都经历了什么。
而负责截取这场拍卖会信号的技侦部警员、甚至在今天早上还匆匆见过刑骁一面的岳松也同样震惊到无以复加。
他知道刑骁这些年过得不好,却从不知道刑骁和他亲哥竟然是这种关系,更没有想到他有一天会以这种荒诞的方式看到自己曾渴望拥有过的刑骁的身体。
刑骁是他在最单纯的年纪里喜欢上的人,哪怕如今他们分道扬镳,他仍确信这个世上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能替代刑骁在他心里的位置。
于是岳松不顾刘栋阻止,向这场行动的总指挥提出要一同前往逍遥号的请求。他是技侦部专攻卫星通信技术的,这次顺利截取直播视频就有他的功劳。
当单钊和岳松在甲板上擦肩而过的霎那,两个人再度对视了一眼,但此刻他们都没有想到,他们此行的目的竟是完全相同。
***
警方突入得太快,逍遥号上大半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有少数几个率先察觉不对的坐上了快艇从快速通道逃了出去,但也被飞扬号上的准星一一瞄准,再无机会。
穿着黑色制服、手持95式突击步枪的特警部队以最快的速度占领了这场拍卖会位于游轮控制中心的直播中枢,并在第一时间切断了游轮上全部信号。
第二、三批次登陆的特警部队则分别占领游轮的主体部分和上层建筑,将躲在舱室中和在通道内奔跑的嫌疑人员全部控制。
单钊所在的小组是第二批上船的,任务是跟随组长负责三层甲板的搜查,但他此刻心里记挂着刑骁,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急躁。
特警组长看出单钊不正常情绪的波动,但现在不是询问缘由的时候,为避免队员因冲动犯错,他调了单钊和另一个队员去位于四层甲板的控制中心协助正在那里工作的技侦部警员,那里有第一批次的特警部队在防守,他们只需要过去做个交接,不算什么重大任务,单钊反对却被驳回。
然就在单钊二人往控制中心去的路上,迎面看到了疾步朝他们跑来的岳松。
单钊知道对方是技侦部的人,于是立刻抓住岳松手臂问:“你怎么在这里?控制中心出事了?!”
岳松摇头说“没有”,他刚才通过船内的监控系统发现刑骁所在的那间VIP舱室被人抢先一步闯入,刑骁很有可能会落到犯罪分子手里成为人质,他已经通过传讯器通报了上去,但还是不放心,于是自己匆匆跑过来。
他边跑边和单钊他们解释,单钊全副身心都挂在了刑骁身上,完全没有分神去思考岳松为什么也会这样紧张刑骁。
而此时,对外界一无所知的刑骁仍赤裸地躺在那张真皮大沙发上,他的身体热得异常,头发里全是汗,眼睛沉得睁不开,听到有人破门而入也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徐意在见到刑骁的时候狠狠惊了一下。
他从前不是没见过被下了药的人会是什么状态,但被下药后又五花大绑地捆起来并戴上兔子耳朵兔子尾巴的,他确实是第一次见。
徐意返回这里是因为知道警方已经成功突入,他担心有人狗急跳墙,趁警方还没搜到这里先一步劫了刑骁当人质,于是立刻赶了过来。他到的时候门外果然有两个打算闯进来的人,都被他就地解决了。
但解决那些人容易,可面对这样的刑骁他却有些无措。
偏偏面前的人毫无自觉,在他靠近后就哼哼唧唧地贴了过来,一面艰难地喘着气,一面半睁着水光粼粼的眼睛望着他。
好在这种无措只持续了一瞬,徐意到底也是见过世面的,不会轻易动摇心志,但他刚要取出随身携带的折叠刀将绑着刑骁的红丝带割开,突然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动静。
', ' ')('徐意也是警官出身,反应敏捷、身手利落,立刻侧身躲避,就见一个穿黑色制服的年轻特警愤怒难当地朝他冲了过来,眼神凶狠、招式凌厉,甚至没有出声示警就直接发难。
徐意无意与之缠斗,便在闪躲之余举起双手想要说明白原因。
但愤怒让单钊失去了判断的能力,当他进到这间舱室、看到徐意伸手向刑骁的那一瞬,他脑中出现了一秒的完全真空。
他在这一刻完全确信了他喜欢刑骁这件事,喜欢到可以违背自己的意志,喜欢到可以连那些年的憎恨都彻底背叛。
好在随同单钊而来的另一名特警还保持着清醒,他立刻阻止单钊,将徐意保护了下来。等确定单钊不会再做出过激举动,才将徐意拷住带走,留下单钊解救那位受害的年轻人。
从舱室出来的时候,那名特警对等在门口的岳松说:“里面已经确认安全,但你进去的时候注意一点,我的队友情绪不大对。”
岳松匆忙道了声谢,快步走了进去。
这时候,刑骁从刚才那场打斗的动静中清醒过来了一些,昏昏沉沉中,隐约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喊他,刑骁,刑骁,喊得慌里慌张的,叫他觉得自己没救了。
那人穿着黑色的制服,手里拿着枪,眉眼因为紧张和焦躁都皱在了一起,但刑骁还是在他右侧眉梢上看到了一条半寸长的淡色旧疤。
于是他张了张口,哑着声问:“……是单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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