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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事!不信下官给您走个直线……”陈言感觉到宁王瞧来的目光不太对劲,强笑道。
“何为直线?”玉公主疑惑道。
“咳,是下官家乡话,意思就是证明自己真没醉。”陈言干咳一声,已经感觉到不只是宁王,连那些幕僚投来的目光也全都有点要杀人的意思。
妈蛋!
又不是我去扶她,是她扶我啊,你们光瞪着我干啥!
“那就好。”玉公主松了口气,忽地盈盈蹲身,向陈言行了一礼,“大人的文采,令玉儿叹服!请恕玉儿此前无礼,误会了陈大人,轻慢无礼之罪,还请大人见谅。”
刹那间,满园俱惊!
尤其是宁王,更是震惊无比!
天啊!
自己这妹妹,居然破天荒给人道歉!
而且,对方还只是个从四品的官员!
“公主,你我该是头回见面,不知误会二字从何说起?”陈言却听得有点懵。
“能和王兄混迹之人,从无好人,所以……”玉公主解释道。
陈言不禁愕然。
难怪宁王都说有时候有点怕玉公主,没见过这种当面骂自己亲哥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群人确实没啥好人,直到玉公主露面前,都还一个个色迷迷的模样,大吃这些婢女舞姬的豆腐。
看来此前这位玉公主对他那莫名的不屑,十之八九是以为他和那些幕僚一样,所以不屑。
他转头看了看宁王,又看看那群幕僚。
只见所有人都是一脸尴尬之色,不由有点好笑。
“公主言之有理。”陈言忍着笑道。
“但现在玉儿才知道,陈大人与他们大不相同。”
“‘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玉儿也曾阅书无数,却从未听闻这般意境动人的诗句!”
“能作出此等诗句之人,绝不可能与他们一样!”
玉公主说到最后,有些激动起来。
陈言窘道:“公主过誉了,其实也没有那么好……”
刚才气不过那群吃软饭的鼓噪,他才把这首背得烂熟的诗吟了出来,为了符合玉公主所用的乐器,他还临时将玉笛改成了玉箫。
没想到不仅镇住了这群软饭男,还惹来玉公主的倾倒。
玉公主却用力摇头:“不,此诗堪称千古绝句!陈大人,我有几首小诗,可否请大人为我点评?”
陈言吓了一跳,背诗他行,评诗这不要他命?
他赶紧捂额道:“哎,忽然头有些晕……公主抱歉,今儿是不行了,下官得回去歇歇……”
他正要招呼张大彪回府,却见宁王突然抢前几步,道:“陈大人醉成这样,本王岂能让你离开?今夜便宿在府中,明日再回去也无妨。来人!送陈大人去客房!”
陈言连个拒绝的时间都没有,只好假装醉意上来,任两名婢女上来扶住,出园而去。
张大彪赶紧跟了上去。
玉公主也不好再追着问,只得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她会应宁王所请,来这吹曲,原本是另有原因。却没想到,这位陈大人大大超出她的预料,甚至还超出了“那个人”的判断。
“玉儿,看来你对陈言,倒是挺在心。”宁王走到她身边,意味深长地道。
“王兄莫要胡言,我不是对他上心,而是对有才之人上心。”玉公主恢复了淡漠的神情,“希望王兄也是如此。”
“你这就有失偏颇了,为兄这些幕僚,也是个个才华横溢啊。”宁王皱眉道。
“你说是便是罢。”玉公主不想再跟他多说,启步离开。
宁王看着她消失在园外,叹了口气。
这个妹妹,他是真拿她没辙!
客房内。
陈言一进屋,就直接倒在床上,鼾声大起地睡了过去。
两名婢女原本还想帮他盥洗,见他这模样,也只好作罢,转身离开。
张大彪留在屋内,将门关上之后,这才回到床边。
“大人,人已经走了。”他悄声道。
“彪子,行啊,你都看得出来本官是在装醉了?”陈言一骨碌坐了起来,夸了一句。
“那是自然,大人那酒量,半杯怎么可能醉?”张大彪有点得意。
“不过今晚看来只好睡在这了。”陈言伸了个懒腰。
“大人,卑职有件事不知道能不能问。”张大彪迟疑道。
“问。”陈言翻身下床。
“大人这趟来王爷府,不太正常啊。”张大彪挠头道,“进来就像吃了火药似的,连王爷都炸……”
他跟随陈言多年,自然知道后者一向都是先礼后兵。
毕竟和气生财,客气点总是有好处的。
可今儿一进王府,大人就连连向宁王发炮,着实不正常。
“你不懂,本官在试这位王爷。”陈言双眼微眯,缓缓说道。
“啊?大人为何要试他?”张大彪糊涂了。
“你想想,他堂堂一个王爷,属官犯错,有何必要向我区区一个从四品的官员道歉?”陈言问道。
“他宽仁良善,觉得自己的人做错了事,自己该担些责任,所以内疚呗。”张大彪猜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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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就怪在,他以前从来不是这种人。”陈言冷静地道。
他手中那份记录了朝廷不少达官显贵资料的册子上,这些王爷自然不会例外,全部在册。
自然,他的情报系统不是万能的,很难查到深入的信息,但是像性格一类的信息,完全可以通过平常一些表现来推测。
按过去的记录,宁王很难是那种会为下属做错事而内疚、甚至还纾尊降贵、向下官设宴道歉的人。
这个人就是典型的皇二代,纨绔子弟天花板。
属于自己就算做了事也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的那种人。
因此,陈言才会觉得奇怪,入府后试探了对方几次,结果证明对方果然有问题!
“这个王爷,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我几次冒犯他,按他的性格,他早就该发飙了,但他却一忍再忍。”
“要是这背后没鬼,本官把他头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陈言笃定地道。
宁王主动绑了温良送官,将责任全推到后者身上,这一招着实高明。
入府时陈言故意探管家的话,至少证明温良确实有替王府买官婢的事。
但如今温良被收拾,就算有人追究此事,宁王都可推到这货身上,自己的责任卸得一干二净。
有如壮士断腕,倒是挺果断,毕竟断的不是自己的腕。
想来温良也不敢说是宁王的责任,只能自己吞下去。
“那大人留在这,不是挺危险?”张大彪有些紧张起来。
“本官来这是圣上约的,谅宁王也不敢来硬的,否则回头他交待不了。”陈言躺回床上,懒懒地道,“今晚留点神,看看他耍什么花招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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