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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进忠一个激灵,赶紧道:“下官立刻去关门!”
说完,赶紧招呼周围京兆卫去了。
吏部众官员生生看着他们关门,没一个敢拦着,也没一个敢说话。
老大曹玉都被整成这样,自己再要开口,这不找死吗?
正如陈言自己所说,让他生气,可比让曹玉生气恐怖多了!
陈言打了个响指:“兄弟们!跟本官去看看热闹!”
京兆府的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有点懵。
陈言脸一沉:“怎么,是本官的声音还不够响亮吗?”
人群中乌尔多第一个站出来,叫道:“是!一切全凭大人吩咐!”
众人如梦方醒,轰然应喏。
陈言这才面色转佳,道:“衙门里哪个地方位置高一点?”
不多时,众人全到了衙门中院二楼,也是全衙门最高的所在,站在楼廊上往下瞧。
吴品良追着曹玉跑了好几圈,这会儿正好到中院的院子里,后者逃得好不狼狈,几次踩着自己袍摆差点摔倒,前者也不遑多让,跑一会儿居然把靴子甩掉了,赶紧停下来先穿上,然后接着追。
楼上众人无不看得哈哈大笑,心意大畅。
这场面,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赖进忠弓着腰站在陈言旁边,笑道:“多亏陈大人及时赶到,不然我等真不知道还要受多少罪。”
陈言漫不经心地道:“本官既然如今做了京兆尹,这里便是我的地盘,岂容他人前来放肆?从今以后,你们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有人敢欺负尔等,自有本官替你们撑腰,懂吗?”
众人齐刷刷转头看他,无不露出惊喜之色。
赖进忠更是难以置信,道:“大人,您的意思是……要留下我等?”
陈言转头看向他,又扫过众人,哑然一笑:“诸位在京兆府衙门做事已久,若是轻易调离,未免可惜。所以本官向皇上禀明利害,好不容易才算保住诸位。从今以后,众人皆须尽力办事,让皇上看到你们的忠君爱国,明白吗?”
众人像做梦一般,轰然应喏。
陈言接着道:“但本官担保你们,也是带了风险的,你们若是办不好事,便会连累于我。我这个人一向恩怨分明,帮我的,我自会帮你;累我的,下场自己想罢!”
乌尔多立刻道:“大人放心,乌尔多一定尽心尽力,绝不辜负大人厚望!”
众人无不暗骂,被这家伙抢了先头了!
赖进忠仍有些不放心:“可吏部方面有消息说要把咱们全都调走,另行选人替换……”
陈言淡淡地道:“我京兆府的人,什么时候轮得到他吏部来管?要换谁不换谁,本官的衙门,自有本官决断!”
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好大的口气!
但看看下面跑得气喘吁吁的两人,想想吏部众官没人敢出头,众人却没一个觉得他这话不合理。
到现在仍没人明白,为何吴品良如此听话,居然真的去打曹玉。
但能驱得动天官侍郎干这事的,只怕除了皇上,就只有天官尚书于大人了吧?
不怪人家陈大人口气大,实在是有那本钱敢说这话!
赖进忠原本还担心陈言算旧账,但此刻已完全放下心来,双膝一低,直接跪伏在地,高叫道:“下官服了!从今以后,必唯大人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其余众人见他如此,哪敢拖后腿,纷纷拜伏在地,同声叫道:“我等皆是如此!”
陈言满意地看着跪满地的众人。
左手棒子右手糖果的策略,一向好用,京兆府衙门也不例外。
他可不是当初刚到贵地的初哥,京城这地皮也踩得挺熟了,岂会怕曹玉?
要是过去,对方在京兆府搞事,他也乐得看好戏。
但如今京兆府归了他,他岂能容对方在此放肆?
来的路上,他还琢磨着如何给京兆府众人一点下马威,想不到吏部这么帮忙,曹玉正好当了他立威施恩的工具人,帮他收这些人的心。
“行了!都起来吧,该干啥干啥去。”陈言吩咐道。
“是,大人!那他们俩……”赖进忠看看下面还在追逃的两人。那俩已经从中院跑到了后院,好在这里站的够高,能够望到后院的情况。
“不急,让他们先跑会儿。”陈言笑眯眯地道,“给我弄把椅子过来,本官在这看会儿好戏。彪子,去本官车上,拿瓶醉九霄过来。小赖啊,派个人去最近的酒楼给本官弄几个菜。”
一个多时辰后,下面追跑的两人已经变成了挪着走,不时还停下来喘半晌。
俩年纪不小的老头,都觉得十分憋屈。
曹玉心想你这什么毛病,人家叫你追你就追?追也就算了,你意思意思一下,追不上就跟陈言复个命敷衍一下得了,你特么还追我这半天?
吴品良心想你这又是什么毛病,让我追上轻轻打两下,这事也就过去了,你偏特么跟我要杀你似地跑,早点搞定早点离开不好吗?
衙门里的人各自开始忙自己的公务,间中出来望两眼这俩的追逃结果,又回去办自己的事。
前门虽然紧闭,但不时还有人从外面回来,衙内的人将他们放入后立刻又将门关死。
回来的人见到大堂里立着一众神情窘迫不安的吏部官员已经够吃一惊的了,结果再看到吴、曹二人追追逃逃,更是惊掉了下巴。
等到跟同僚问清是怎么回事后,无不瞠目。
有热血沸腾的自然觉得奇爽无比,但老成持重的却隐生担忧。
陈大人这才上任半天而已,就敢把这俩从一品的大员这般玩弄,要是在京兆府呆久了,那还不跟人吏部高低干几仗?
到时候没有益王撑腰,人家于大人发起狠来是玩儿的?还不把京兆府上上下下全给掀了?
唯有陈言悠哉游哉,在二楼上吃小菜喝小酒,饶有兴趣地喝着热闹,不时还翘着二郎腿,自己拍着自己大腿唱些稀奇古怪、听也听不懂的小曲儿。
“哈哈!终于让我逮着你了!”
院子里,吴品良忽然一声欢呼。
刹那间,各个小屋内的官员流吏等蜂拥而出,只见曹玉倚着栏杆瘫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而吴品良则一只手扶着栏杆,另一只手揪住了他衣襟,同样气喘如牛,官袍都被汗水浸了个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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