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他能准确依着她的口味喜好送礼。
若是以前,她虽然嘴上不情愿,可心里早就欢喜拿在手里把玩了。
可这会如同被人闷了一棍在心上,又痛又酸。
萧云笙的惊喜越是用心,她反而越发想起将军说的话。
她怕这些不过都是有目的的利用,更怕这些早就是萧云笙在其他人身上玩过的旧把式。
是一戳就破的泡影。
江月从里面拿起一把镶刻了红豆的梳子,梳子触手生温,红豆圆润可爱,上头雕刻着的海棠花绚烂美丽。
看到海棠花,江月的眼眶难以控制的红了起来。
那日海棠树下,她起舞,他吹萧,好似梦里的场景。
红豆相思。
梳至银发。
多么美好的愿望。
萧云笙就站在院子的竹林下静静地看着她走近。
两人面面相觑,沉默了许久。
一个身上沾染着露水,一个眉眼都是倦怠的疲惫。
倒是萧云笙先打破沉寂,只深深看了她一眼就转身:“累了吧,早些休息。”
江月抿唇,目光复杂。
“我想清楚了后头的路怎么走。”
“?”
萧云笙顿住脚步。
“您说的,不管选什么,您都接受对吗?”
宽大的绿绸袖子抖了又抖,没有回答。
江月动了动身子,跪倒在地上,沉声恳请:“我想离开萧家,求将军成全。”
站立的人影侧过头,静静盯着她。
江月想了一夜。
她不想去猜测萧云笙对她到底如何,也不想去纠结做妾室还是平妻。
反正一开始进府她的目的就是救星星,如今一切都实现了。
她自然也就没留下的必要了。
“你想好了?”
江月轻轻点头,攥着衣裳袖子的手都悄悄出了汗。
她甚至都来不及思索若是将军拒绝了,她日后又该如何。
“我允了。”
紧皱的眉头猛然松开,江月缓缓松开了手。
心底也松了一口气的怅然,她没想到将军答应的这么快,先不说出府前她刚和他说过这事,那时他萧云笙根本不愿谈论这个,也根本不给她任何希望。
单说现下,她有了被纳妾的旨意,恐怕萧家都不会轻易放她离开。
察觉到自己又不知不觉想远了,越发生出不舍,江月狠狠掐了下手心,心里一痛。
让这痛长长记性,管住自己的心。
萧云笙依旧温柔,弯腰扶起她:“只是你的想法切莫告诉任何人,若让奶奶知道了,只怕从此你都难得安宁。”
谈起萧老太君,江月缩了缩脖子,难掩害怕。
只是不说。
她又能如何离开?
她记得京城的规矩,若是奴仆妾室私下逃跑那是可以羁押到官府乱棍打死的。
“我自然答应就能护着你周全,你先耐心准备要带回家的礼物。”
得了将军的许诺,心里压着的石头也算落了地,将军知道她一夜未睡困倦的紧,便放人回去休息。
一进门,看着桌子上摆满的东西,江月脚步又是一顿。
还没坐下门外又传来叩门声。
一开门一个面生的小厮站在门外。
见着江月面色一喜,压了嗓音急着开口:“姑娘可算回来了,昨送东西来时姑娘不在,入了夜都没见姑娘回,主子那还等着我替姑娘带话回去呢。”
这人不是萧府的人,口口声声喊着主子中但模样陌生的紧。
在她面前只有一个人喜欢这个称号。
可那个人早该不在这世上了,就算命大,他也没机会说话了,
那些东西不是将军送的。
江月扶着门框的手隐隐收紧,面无表情的眨着眼:“带什么话?”
那小厮没想到江月反应这么冷淡,愣了愣,忍不住瞪大眼。
小厮压着心里的不服,循循善诱:“主子说他会尽早办完事回来,让姑娘好好保重。那些东西都是主子问过的,都是你喜欢的,什么都满足你,主子还说莫要同将军亲近,不然他会找你,到哪都能找到你……”
说话的小厮也是个愣头青,不会说情话。
依着记忆将那些话说出口,却分辨不出其中的深意,干巴巴的。
江月木着脸听着,唇角抿的愈发紧。
“你等等。”
轻声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转身进了屋子。
沉了沉呼吸,江月面无表情将那些东西打包,和从前那些一起收在匣子里,又从手上把那串珠串一并撸了下来,塞了进去。
等合上盖子,浑身的立刻都抽空了大半,摸着空落落的手腕,发了会呆才转身出了门,塞进那小厮手里。
“姑娘,您这是?”
“我的确有话让你带回去。告诉你主子,不管是谁,我不喜欢,日后莫要送东西来了。”
“姑娘,这,这这……”
说着也不想管他什么表情,直接将门合上。
江月在床上躺下。
轻轻抚摸着肚子,转过身将头埋进了被子里。
那小厮吓呆了,原以为能吓住江月,没想到却适得其反。
低头望着匣子里的东西,咬紧了牙还想撞门直接进去找江月。
忽然听到院的下人陆陆续续起床为着一天的事务要忙碌起来,只能急匆匆离开。
两人都没注意到,窗外站了许久的一道人影晃了晃,进了书房。
睡了小半日去书房找萧云笙。
果然宫里来了旨意定的下月初四游街,更好在萧老太君定下抬她做妾的前一日。
江月有些不安。
但将军只说让她放心。
盯着手上满满脂粉香气的信,江月惊喜不已。
“这是鸿鸢姐姐的信,怎么在您那?”
“昨儿你出去信送来。”顿了顿,萧云笙意味深长:“放心,我没偷看。”
江月红了脸,急忙摇头。
拆开信件仔细看了一遍。
鸿鸢说让她带母亲离开前,想请江月娘亲去坐坐', '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