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疼得不行,急得手足无措却一点用处都没有。他毫无准备地应对她最深沉的痛苦,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她不是在向他求助,也不希望他的怜悯和安慰。她只是想告诉他一件寻常事情,就好像是在说明天会下雨,记得带上伞。
以秘密换秘密,仓促间他只能想到这个方式。两个人都鲜血淋漓,才有资格为对方舔舐伤口。
于是他抱得她更紧了些,深吸了一口气,也用了轻松的口吻提及往事:“笙笙,我也给你讲个故事吧。”
他没有等她的回答,一鼓作气地说了下去,只怕自己一停顿,就再也说不出口。
“有一个男生,十八岁的时候喜欢上住在楼上的一个的女邻居。她大他八岁,在大学里教美术。刚刚离婚,一个人搬出来住。有一天晚上停电,男生楼上楼下给邻居送蜡烛,也去敲了楼上家的门,就此他们相识。
“男生由一幅画疯狂地迷恋上她,觉得她就是生命的唯一信仰。他向她坦诚心意,可她只当他小,一时兴起,从不放在心上。后来有一天,她毫无预兆地就搬走了,甚至连工作都辞了。
“她只留下了那幅画,浓烈色彩涂抹的海洋。从此消失,像是从未出现。男生大病了一场,病好后烧了画,想要忘记自己爱过这样的一个人。”
声音不自觉地变了调,宁泽予整个人都在止不住地颤抖。他闭了眼,艰难吐露谜底:“后来他才知道,在他毫不知情的时候,她受了怎样的委屈和刁难。是他的父母,使了手段,让她没法再在这个城市生存下去。她什么都不曾对他说过。除了不告而别,自始至终,都是他打乱了她的生活。
可是他还能怎么办呢?他很想她,想找到她,道歉和道谢都是应该。可是他几乎对她一无所知,他根本找不到她。
他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喜欢上一个人了,因为心里的愧疚和不能遗忘,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去爱一个人的勇气。然后命运悄然送了一份大礼给他。”
“那就是你了,笙笙。”宁泽予亲亲悄笙的额头,把她的手放在胸口,看着她的眼睛说:“现在这里,是属于你的了。”
悄笙的眼睛在沉默地流泪。她踮起脚尖,轻轻触到了他的嘴唇。只需要一点点的安慰和证明,告诉他,我就在这里,我也同样属于你。甚至不必言语。
过去都会成为时光的刻痕,我一步一步走近你,然后学会,要怎么去珍惜这样难得的你。只有这样我才能领略命运的深意,为什么要我徒劳地去爱过一个人,带着满身伤痕再遇见你。
纪离箫再咣咣砸门:“姐,姐夫,吃饭了。”
宁泽予抬头大声答应:“哎,这就来。”
悄笙平复了情绪,瞧着宁泽予笑了笑,伸手去捏他的脸:“唉,这一声‘姐夫’你倒是答应得爽快啊。箫箫乱叫你也跟着起哄什么?”
宁泽予抓住她的手,耸耸肩无辜地说:“箫箫愿意这么叫,我也乐意听,有什么不可以的?”
悄笙“呸”,一只手叫他抓着,只好拿另一只隔着衣服拧他腰间的肉:“箫箫还小,你也小吗?怎么脸皮这么厚。”
宁泽予一边呼痛,还一边嬉皮笑脸:“我妈跟我说,脸皮不厚找不到媳妇儿啊啊啊痛……”
悄笙忍着笑,推开他开门走了出去。纪离箫站在门外,看了悄笙一眼,然后望屋里狠狠瞪了一眼宁泽予,嫌弃地跟悄笙说:“赶紧去洗把脸,要不我看你怎么跟爸妈解释。”
悄笙“哦”,讪讪地去洗脸了。纪离箫眯起眼睛看着宁泽予,随后脚尖一勾把门带上了。
大大咧咧地在床上坐下来,开口一点都不客气:“喂,我说,我姐为什么会哭?”
宁泽予叫她的气势震慑了一下,想到方才悄笙跟他说的那些话是不可能拿来跟她说的,但要他临场编个理由出来也实在是为难他了,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好。
纪离箫扫他一眼,目光四处望。房间里不乱,还好,不是打架了。也没听见什么声音,那也不是吵架了。可是姐姐哭了。再一看,哟,这个人也哭过了。那,难道是两个人抱头痛哭?
不会吧……纪离箫觉得自己默默脑补了无数血泪交加的场景,然后默默咽了口口水:“那个啥,姐夫,你准备准备,该吃饭了……”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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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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