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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博回家不到三天,刘妈妈盼儿子的亲热劲就过了,一切回归正常,刘文博躺再床上感到沮丧,夏沛嫌刘文博不知足,说:“差不多行了,你家来第一天,你妈妈恨不得把饭喂咱两嘴里,吓死我了。”
“哎,还不到三天,在家的地位一落千丈。”刘文博说着把腿搭到墙上,倍感落寞。
“老二。”屋外传来刘妈妈的声音,那嗓门,估计站在山那头都听得一清二楚。
“啊。”
“出来收衣服。”
“等会。”
“等什么等,快点出来。”
“你搁哪儿吧,我一会上厕所就收了。”刘文博躺着不动,也在屋里扯着脖子喊。
“快点。”
“一会就去。”
刘妈妈和刘文博谁也不动,就坐在哪里扯嗓子喊,夏沛实在听不下去,放下手中的书下床,出去收衣服,刘妈妈还坐在沙发上吆喝,喊道一半,看到夏沛出来,立马变了音调,温柔的说:“小沛,别给他收,让他自己来,懒死他了。”
“我一会就去。”刘文博听到妈妈说话,还从哪里扯着嗓子回答。
“我对你真是刮目相看。”夏沛把收来的衣服扔刘文博脸上,把他盖得严严实实,刘文博嬉皮笑脸的举着衣服凑到夏沛鼻尖,说被阳光晒过的味道,暖暖的,好闻极了。
夏沛很纳闷,原来学校里,高冷乖巧,沉默寡言,看着一脸知识分子样貌的刘文博哪里去了,怎么在家里这么多话,关键话多还没有营养,瘫在一个地方喊也喊不动。
“这就是你和你妈妈的日常相处。”夏沛盘腿坐着叠衣服,问双腿倒挂在墙上的刘文博。
“对,是不是很温馨。”
“温你个头,我要是你妈妈,天天听你在我耳朵边啰嗦,关键时刻喊都喊不动,我得气死。”
“我出去半年多了,我妈不得知道我从外面干了什么,要不然她多纳闷,我不得往细来了说。”刘文博换个姿势继续倒立,刘妈妈知道刘文博所有的舍友,舍友家是哪里的,有没有男女朋友,学校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刘文博兼职的家庭具体位子等等。
“你妈妈知道我吗?”夏沛问到。
“不知道,不过现在不是知道了吗?”
“切,你给你妈妈说身边好朋友的一切,但你从来不跟她说你自己对吧,你这虚晃一枪啊。”夏沛立马看透刘文博的心思。
“嘘,你敢说你妈妈知道你自己的心思。”
夏沛不回答,把叠好的衣服闷在刘文博脸上,使劲压了压。
“老二。”刘妈妈直接推门而入,夏沛吓得手一哆嗦,衣服从刘文博脸上掉下去,刘文博腿还倒挂着,夏沛慌张的把李文博脸上的衣服扒拉下来,咧着嘴表示尴尬。
“敲门啊,我的妈妈。”刘文博见怪不怪,再次提醒妈妈敲门。
“下次一定。你明天去你姐姐家一趟啊,你叔给咱家两条鱼,给你姐送一条。”
“行,关门啊,妈妈。”
夏沛看到刘妈妈一走,双手捂脸,吸一口气,两只手又捂着自己的小心脏,快被吓死了。刘文博说,她妈妈习惯了不敲门就进,叫夏沛习惯就好。
一大早,刘妈妈一声吆喝叫刘文博起床,才五点半,刘妈妈站在门口说快八点半了,夏沛听到扑棱起来,顶着一头比鸡窝还凌乱的头发,使劲晃刘文博,刘文博昨晚熬夜看武侠小说,凌晨一点才睡,没想到免疫了妈妈的敲门声,又被夏沛晃醒,“绝对不到六点,你起来就起来,别祸祸(方言:牵扯)我。”刘文博嘴里嘟囔不清,揪着床单盖住头继续睡。
“小沛醒了,这么早,接着睡,接着睡。”刘妈妈看到小沛开门,让小沛接着回去睡,走到窗前锲而不舍的喊醒刘文博。
刘文博才回家四天,就已经沦落到早起给小猫小狗泡饭的地步,刘文博听夏沛的建议,决定留一头可以弄造型的长发,大概九十厘米长,回家的时候正长到五六厘米,又因为发质软,刘文博蹲在门口喂小狗,看着就像顶着一头鸡窝。
刘爸爸从外面进来,握着儿子的头发问:“俺姑娘这是要扎小辫?”
“你别说我,夏沛比我还长。”刘文博瞬间转移话题。
“你别说人家,我在说你。”刘爸爸天天捎带着话阴阳刘文博的头发,和刘文博打赌,他撑不过即将到来的三伏天。
刘文博晃着爆炸的鸡窝头,表示无所谓。
刘文博喂完小狗骑着车去姐姐家。在路上夸夏沛真是个好的挡箭牌,刘文博模仿妈妈的语气,温柔的说:“小沛啊,快回去再睡一会,太早。”瞬时又变了音调,严厉的说:“老二,还不起,太阳都下山了。”
刘文博竖起大拇指,说模仿的真像。
“你爸爸看你这头发,天天说你,但也不让你剪,那他说你有什么用?”夏沛坐在车后座,伸着脖子好奇的问。
“说我是每天必备,我初中叛逆,留的头发都能扎小辫,他都没说啥,还是我自己觉得夏天耽误
', ' ')('我散热,自己剪去的,再说我都这么大了,当然不会说啥了,就天天没话找话。”
“你爸可以啊,我爸要是回家看我这个头,估计当晚给我找推子剃了。”
“我爸不管只是因为觉得管不了,其他事他也没少管。”
夏沛见到了刘文博口中经常提起的姐姐,姐姐五官大气,漂亮,去她家时,姐姐正在梳头,和姐夫吐槽,说夏天太热了,怀着孕不方便,想把头发剪短。刘文博骑车进门,大喊:“头下留发。”按着小喇叭骑到院子里,吓得姐姐还没等刘文博停稳车,就上去打他。
姐夫端着热水出来,不让姐姐剪发,说以后洗头的活他承包了,刘文博也说,姐姐的头发那么好看,不要乱剪。
夏沛在客厅看到了姐姐的照片,一颗又黑又粗的麻花辫,看着乌黑顺亮,怪不得刘文博心疼不让姐姐剪。
姐姐怀孕了,刘妈妈在出发前叮嘱,姐姐做什么吃什么,别让姐姐做一桌子菜,免得累着。但姐姐还是做了一大桌子菜,热情的劝夏沛吃。
姐姐指挥刘文博收拾好鱼,放大铁锅里和豆腐炖,揪起一团面拿手压成小圆饼呼在锅边,鱼熟了,圆饼也好了。掀开锅盖时,饼子边稍微浸汤汁,口感棒极了,吃过鱼后,刘文博从屋里拿出挂面,端着盆进屋,又用鱼汤煮了半锅挂面吃,姐姐一脸嫌弃,直言刘文博是猪精转世。
“我要是猪精,那姐姐什么?”刘文博吃着面反驳姐姐。
夏沛本想矜持点,吃个七八成饱就行,但刘文博端出来的鱼汤面条太香了,忍不住又拿起筷子吃了一碗。
姐姐很开心弟弟回来,因为怀孕在家,姐夫又出门工作,在家里十分无聊,刘文博,夏沛和姐姐收拾好院子里的餐桌,坐在树的阴凉处,开始玩牌,夏沛在画室除了学画就是打牌,十好几年的牌技不是吹的,手中的牌没有王和二的加持也能全都出手,乐的哈哈的拍手。
刘文博一个眼神制止住夏沛,夏沛默契的解读出刘文博的意思,姐姐在家闷久了,能不能让姐姐赢一次?夏沛调整牌的顺序,输的神不知鬼不觉,姐姐觉得夏沛用光了运气,该轮到自己赢了,开心的接受进贡,一把一把的赢着,硬是打到晚上,刘文博要回家。
刘文博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在播放盗墓纪录片,刘妈妈觉得吓人回屋睡觉了,夏沛觉得无聊,看到刘文博橱子里有武侠书,坐在屋里静静的看书。
刘文博本来胆子就小,但又忍不住想知道棺椁里陪葬了多少金银珠宝,但没想到,越到最后背景音乐越吓人,主持人的解说越来越恐怖,刘文博手里的遥控器一哆嗦掉到地上,摁不动按钮。
刘文博又不敢过去关电视,大声喊夏沛,夏沛看刘文博叫的带劲,装作没听到,刘文博又喊妈妈,刘妈妈都睡下了,被喊醒,生气的说:“喊什么喊,你再喊我就过去揍你。”
“啊,你来揍我吧,顺道把电视关上。”刘文博用脚踹沙发,沙发是木质的。越是用力踹越是震得脚疼。
刘妈妈屋里的灯亮了,夏沛也听到刘妈妈走过去训刘文博的声音,站在门后看刘妈妈伸手打刘文博的头,刘文博双手护头,举着遥控器往外逃,刘妈妈回头看了一眼,电视里正在解剖尸体,吓得后退几步,看到夏沛正趴在门口看热闹,看了一眼夏沛,喊小沛。
夏沛立刻点头,比划OK手势,说这就去关,刘文博看妈妈走回屋去,制止住正要关电视的夏沛,说平常天线只能收到中央一和中央七,这次好不容易能收到中央十,必须看到结尾,要不然明早一打开电视,万一收不到中央十的信号,不知道猴年马月能看到了。
刘文博害怕打扰妈妈睡觉,调小声音,坐在夏沛旁边安静的观看,千年的女尸从马王堆里抬出来,肌肉还有弹性,摄像机放大无数倍対着各个细节慢慢拍摄,刘文博看的害怕,又连连赞叹,这防腐技术真是绝了。
夏沛小时学画时,就观看过尸体的画,西方的画从不避讳尸体,夏沛给在专心致志看电视的刘文博说,他小时上过一节艺术课,指导老师说,尸体作为尸体,是活生生的尸体。西方有很多巨作,都是展示赤果的尸体的。
刘文博伸手捂住夏沛的嘴,不让他继续说,透过手指头缝看电视机里的千年女尸,接受着画面和语言的双重夹击。
刘文博半夜上厕所又把夏沛晃醒,陪自己去院子里站着,刘文博直接在葡萄架下开始施肥,小狗在刘文博和夏沛脚下乱蹭,夏沛摘了一个头顶上发青的小葡萄粒,小而密集,一粒一粒的挤在一起,发硬,嚼不动,尝起来苦涩涩的,夏沛问:“这个葡萄什么时候熟啊?”
“等我尿完这泡尿,它就熟了。”刘文博站在墙角撒着尿抖激灵。
夏沛转身要走,刘文博嘴上认怂:“错了错了,八月份熟,八月就熟了,快了快了。”紧跟着夏沛回屋。
早上,刘妈妈因为不经意听到夏沛夸铁锅炖饼好吃,一早去菜地摘茄子,大铁锅顿茄子肉,锅边贴着金黄的玉米饼,软软的,浸泡着菜水吃菜,惹得夏沛一口气吃了五六个。
“妈,
', ' ')('我的呢。”刘文博看妈妈给夏沛盛饭,举着碗等着,以为自己还和刚回到家那两天一样受宠。
“锅里自己拿去,一天天就知道妈妈妈妈的。”
刘文博盛着饭,哀叹不公,谁知手一哆嗦,不小心把稀饭洒到外面,又挨了一顿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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