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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一阵紧促而响亮的敲门声骤然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屋内的韦程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醒,他睡眼惺忪地从床上坐起,一边揉着眼睛,试图驱赶那浓浓的睡意,一边摇摇晃晃地下床朝着门口走去。
当韦程终于来到门前,伸手拉开门闩时,门外站着一名神色焦急的士兵。只见那士兵气喘吁吁地说道:“将军,不好了!有百姓前来报案,说是在码头那边发现了一具男尸,据他们描述,死者貌似是卢家三爷!”
听闻此言,原本还有些迷糊的韦程瞬间清醒过来。他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问道:“什么?此事当真?”此时此刻发生这样的意外,对于世子的计划而言,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回将军,千真万确!目前虽然不能完全确定死者就是卢家三爷,但洋州府衙得知消息后已经迅速派人封锁了现场,并且仵作也正在火速赶往那里准备勘验!”士兵连忙回答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韦程挥挥手示意士兵退下,然后转身快步走进房间开始匆忙更换衣物。与此同时,他还不忘叫醒睡在屏风后面的世子。
然而,或许是因为近期过于操劳,世子此刻早已陷入深深的睡眠之中,任凭韦程如何轻声呼唤都毫无反应。无奈之下,韦程只得前往偏房,将同样沉浸在梦乡中的涣世子给叫了起来。
“哎呀,到底怎么回事啊?这么一大早的,连个安稳觉都不让人睡吗?”涣世子一脸不满地打着哈欠,睡眼朦胧地抱怨着,显然他的困意还没有完全消散。
“卢三爷出事了!”韦程来不及多做解释,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出此事。
“啊?什么?前两天渊儿和我还去府中拜访,还有说有笑的,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这么突然?”
显然,涣世子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他迅速地穿上衣服,脚步匆匆地跟着韦程一同前往码头。
当他们抵达码头的时候,只见仵作正蹲在地上仔细地检查着那具尸首。而在四周,一群衙役们则忙碌地驱赶着那些围观看热闹的人群,只剩下了一个自称是目击者的渔夫。
渔夫见到二人到来,赶忙迎上前说道:“将军啊,事情是这样的。昨天夜里,老身出海捕鱼回来,路过这个码头的时候,正巧看到了三爷。当时他独自坐在那里,正喝着闷酒呢。在他的身旁,摆放着好多酒坛子,看样子应该是喝了不少酒啊!”
听到这里,韦程皱起眉头问道:“大晚上的,跑到码头上喝酒?而且还是一个人?这确实有些奇怪。”
渔夫连忙点头应道:“可不是嘛,我当时也觉得很纳闷儿呢!”
“可是大晚上的光线那么昏暗,你又是如何能够如此肯定那个人就是三爷的呢?”韦程接着问道。
渔夫拍着胸脯保证道:“这绝对不会有错的!前段时间,三爷曾经来过我们码头渔村施舍米粥,所以老身有幸见过他一面。再加上他身上穿着的这件衣裳,那可是价值不菲啊。像这种上好的料子和精致的做工,整个洋州城里恐怕也没有几个人能穿得起。所以,我敢断定那个人一定就是三爷!”
韦程点了点头,“那之后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老身本想去劝劝三爷的,但是家里的老婆子一个劲的喊我离开,也就罢了!”
韦程望了望一旁沉默不语的涣世子,“你可想到别的?”
只见涣世子微微颔首,低垂着头颅,眼睛紧盯着前方,他试图完美地模仿出世子那般沉思的模样。然而,这一切看起来却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哼,简直是东施效颦,一点都不像!”站在一旁的韦程实在看不下去了,她毫不客气地伸手一把推开了涣世子。然后,大步流星地径直朝着那具尸首走去。
涣世子猝不及防之下,被推得一个踉跄,身体猛地向后倾倒过去。眼看着就要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好在他反应迅速,及时稳住了自己的脚步,才避免了尴尬。
“哎呀,弟妹啊,你怎能如此对待兄长?出手这般没轻没重的!”涣世子站稳身子后,脸上露出一丝不满之色,嘴里嘟囔着抱怨道。
“这便是那位三爷了,我前几日还曾与他打过照面呢!”涣世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接着说道:“谁能想到,眼看着就要成为洋州世族的主事,居然会出这样的幺蛾子来!”
此时,韦程已经来到了尸首旁边。她定睛一看,只见这具尸首全身湿漉漉的,从头到脚都浸满了水。不仅衣服、鞋子完全湿透,就连头发也是湿哒哒地贴在头皮之上。
“仵作,依你之见,这位三爷可是死于溺水吗?”韦程指着尸首向仵作询问道。
“回将军,从目前尸首的状况来看,的确是死于溺水无疑。而且,根据其死亡时间推断,应当是在子时左右遇害的。这一点倒是和渔夫所描述的情况大致相符。”仵作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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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目光锐利的韦程很快就发现了一些端倪。在尸首的脖颈处,有着一道极为细微并不明显的痕迹,看上去似乎是曾经被人用绳勒过所致。不过,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或者惊动幕后真凶,韦程不动声色地假装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仵作的判断。
随后,在韦程的示意下,几名衙役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抬起那具尸首,将其送往府衙之中,准备进行更为深入细致的勘验工作。
就在这时,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只见世子神色焦急、脚步匆匆地赶到了现场。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具已经被装上马车的尸首,眉头紧皱,赶忙上前向韦程询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韦程见到世子到来,连忙迎上去解释道:“今日有百姓前来报案,说在码头上发现了一具尸首。我得知消息后便与涣世子一同赶来查看,谁能想到经过辨认,竟然确定这就是卢三爷!”
世子听后脸色微微一变,追问道:“哦?那这尸首的情况究竟如何?”
韦程谨慎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周围并无旁人,这才凑近世子的耳畔,压低声音嘀咕起来。世子一边认真倾听,一边不时地点头表示赞同。
一旁的涣世子看着两人如此神神秘秘的样子,心中顿时感到十分不爽,他双手叉腰,大声嚷道:“喂,你们两个在那儿嘀嘀咕咕干什么呢?难道还把我当作外人不成?”
然而,世子和韦程仿佛根本没有听到涣世子的抱怨一般,依旧自顾自地低着头,继续小声地讨论着案情。随后,他们更是并肩朝着码头边走了过去,开始仔细地观察起案发现场来。
世子先是缓缓蹲下身子,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的地面,不放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接着,他站起身来,沿着栈廊来回走动,时而向左张望,时而向右打量,似乎想要从不同的角度寻找出案件的关键线索。而另一边,韦程则走向了码头附近的库房,打算进去看看是否能够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唯有涣世子一个人被晾在了原地,不知所措地傻站着,脸上满是疑惑和不满的神情。
“哎呀,渊儿,卢三爷竟然就这么去了,那咱们接下来该推举谁来担任下一任主事呢?眼看着洋州世族的商议大会就要召开了,如果再不赶紧想出应对之策,恐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卢家诚再次顺利就任主事一职啦!”涣世子一脸焦急地在世子身旁喋喋不休地念叨着。
“我说你呀,成天就知道在这里抱怨,能不能动点脑子,帮世子好好想一想办法呢?”一旁的韦程忍不住出声责备道。
听到这话,世子先是微微一笑,然后对着涣世子故作神秘地说:“其实吧,人选我心里倒是有一个,只不过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罢了。”说完,他便转过身去,悠然自得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嘴里喃喃自语道:“唉,这洋州的事情可真是让人头疼不已啊!昨晚我可是绞尽脑汁想了整整一宿,结果脑子里的思路还是像一团乱麻似的,怎么都理不清楚!直到此刻,我方才真正体会到当年父亲在面对洋州事务时的那种纠结与无奈的心境呐!”
就在这时,涣世子像是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满脸好奇地开口问道:“对了,我一直都很纳闷,当年叔父他老人家为什么要和卢家签订协议?以当时横水军如日中天的实力,只要稍微加把劲,想要一举拿下这小小的洋州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啊!可叔父他为何偏偏选择了放弃呢?”
“当年,父亲跟随王爷征战岭南,大军势如破竹,所过之处皆被顺利攻克。然而,唯有那洋州成为了一块难啃的硬骨头。据父亲所言,即便让洋州血流成河、尸横遍野,这洋州从骨子里也绝不会轻易屈服。毕竟从前朝起,洋州实际上便已与朝廷分道扬镳,前朝崩塌瓦解之际,洋州更是野心勃勃,妄图趁机坐大称雄一方!怎奈他们遇上了智王爷。”
三人一边走着一边聊着,涣世子没了刚才的傲娇,只是耐心的听着。
“只可惜,战事持续日久,军中将士们渐渐心生厌倦之情,加之军中突然爆发了疫情,使得局势愈发艰难复杂起来。至于是否还存在其他不为外人所知的因素,那就难以确切知晓了。”韦程将自己所了解到的这些情况一五一十地告知了涣世子。
“原本卢家是洋州一普通本分的商人,但随着洋州港贸易的日益繁荣昌盛,他们凭借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迅速崛起,并积累了大量财富和人脉资源,实力得以急剧膨胀。”世子搂过涣世子说道。
“洋州世族主事之前姓莫,莫将军的莫。那时除了岭南,各地战事频发,莫主事高瞻远瞩,为保岭南尤其是洋州生灵涂炭,主张纳土归降中原。然而,卢家却对此坚决反对,他们一心想要割据洋州,从此不再受朝廷节制。”
涣世子此时瞪大了眼睛,“割据,难不成如今他们积攒粮食的目的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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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呢,难不成是为了贩卖获利?”韦程一旁说道。
“后来卢家勾结海盗,对莫家展开血腥屠杀。一夜之间,莫家惨遭灭顶之灾,无一幸免。自那以后,偌大的洋州城中再也寻不见一个姓莫之人。洋州逐渐就成卢家的洋州。”涣世子听后很是震撼,背后居然有那么多事。
“洋州米价一事仅仅只是诱因,以朝廷之能,完全可以向洋州大量投放粮食从而降低米价,然而并没有,后来想想朝廷即便投入再多的粮食,到头来这些粮食终究都会落入卢家的囊中。”韦程稍稍停顿一下后,又接着补充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要如此大费周章呢!”涣世子听后,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突然间就明白了其中缘由。
没走几步他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继续说道:“那如今三爷竟然选择了自杀,这事情恐怕就要变得愈发棘手了!”
听到“自杀”二字,韦程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摇着头说道:“你呀,还是太过天真无邪了些!”
“仵作都已经给出结论,而且还有证人,当时的案发现场更是最有力的证据!难道这些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涣世子一脸笃定地说着,并转过身去用手指了指远处的码头方向。
就在这时,只见世子悄然停下了自己的脚步,趁涣世子不留神之际,猛地伸手用力一推,涣世子猝不及防之下,身体失去平衡,结结实实地摔倒在了地上。
“怎么样?要不要再好好思考思考?”看着狼狈倒地的涣世子,韦程双手抱胸,面带微笑地问道。
涣世子莫名其妙地就这样摔倒在地,口中忍不住开始骂骂咧咧起来。然而,才刚抱怨了没几句,他的眼睛忽然间闪过一丝亮光,似乎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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