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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刍驹意识到自己好像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赢了这场游戏。
骊齐光刚才射出的是最后一支箭,他的箭袋里此刻已经没有多余的箭了。
而另外两人的箭袋里,也同样是空空如也。
刍驹自己的箭袋里,还剩下三支箭,但他刚才看到过三个脖子上戴着白色项圈的尸体,都已经被人射穿了心脏,那三个女奴,并不是他射的箭。
他自己射了十七支箭,箭无虚发,并且,很确定这十七个目标全都是戴着白色项圈的。
也就是说,现在他的目标已经都被“狩猎成功”了,而其他人即使是全部射中目标,也最多能跟他打个平手。
但他很清楚的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我有三支箭没射中自己的目标。
一支射中的是刍驹大哥的目标,两支射空了。”
骊乐康似乎是看出来了刍驹的视线落处,猜到了他的心声,主动解释道。
“所以,刍驹大哥可以省下一支箭了。”
说完,骊乐康轻松地笑了笑,似乎并不介意自己输掉比赛。
刍驹不禁腹诽:这小子是有读心术么?
“我也有五次。”骊临虞面无表情地说,“两支同样也是刍驹的目标。
还有一支射中了乐康的,剩下两支都射空了。
果然,我的箭术一向没你们好。”
说到这里时,他还回头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骊延楚。
那冷漠的眼神似乎像是在说:这是我射空了的箭,不知道怎么就跑到他身上了。
刍驹忍不住在心里盘算:一支射在骊延楚身上,一支差点射中这无名小丫头的腿。
这小丫头原本应该是骊齐光的目标。
什么箭术没有我们好,根本就是故意随便玩。
假装看错了的抢走别人的目标,企图破坏其他人的游戏体验罢了。
骊临虞这小子,为什么成天总是喜欢盯着别人的东西。
抢别人的东西,对他来说有那么好玩么?
骊齐光瞥了一眼其他人,也面无表情的冷声说道:
“我的箭,除了刚才这一支,其他的全部都射中了自己的目标。”
说完,他有些恨恨地看了一眼还坐在马上的刍驹和阿湄。
似乎是在觉得刍驹胜之不武,白得了这份别人送的胜利。
又似乎是在埋怨刍驹横插一脚,阻碍了他这最后一支箭的收尾。
刍驹望了一眼已经倒在地上咽了气的骊延楚。
骊延楚的箭袋里,还有两支箭。
不过,看其他人都没有射错成骊延楚的目标,想必那两个女奴应该是没被射中,只能等她们自己毒发身亡了。
想到这里,刍驹下意识的看了眼怀里的少女。
阿湄被裹在他的外衣里,虽然还保持着清醒,但似乎紧咬着牙关,表情明显有些痛苦。
“这是……已经毒发了?”
刍驹皱了皱眉头,看天色的变化,现在应该还不到两个时辰才对。
难道是因为她刚才跑得太快,运动造成了提前毒发?
他抬头望向其他人,冷静的问道:
“你们谁有解药?或者,知道公子延楚平时习惯用哪种毒药?”
骊临虞似乎有些不解的看了眼刍驹:
“你问这个干吗?你要救她?”
不等刍驹回答,骊临虞就又自顾自的冷笑了一声。
“就算是要救人,那也用不着这么急。
毒发至少需要两个时辰,时间还早着呢。
我们现在难道不是应该先处理好骊延楚的事情么?”
骊乐康似乎看明白了什么,又挂上了他招牌式的和事佬笑容。
“刍驹将军想享受艳福,也是正常的男儿需求。
那要不这样,刍驹将军,你带着那女奴去我府上,找我家里的府医。
进去以后,就跟他们说要找晏医官,他最了解各种毒物。”
说着他便掏出了随身携带的一块玉符,递给刍驹作为找府医的信物。
“这个信物,你拿去交给我的管家,
告诉他是我让你去找的,他看到这个玉符会相信的。
延楚哥哥的事儿,就由我和临虞哥哥一起去解决。
我们待会儿就进宫,跟君主禀报这件事。
就说他是在狩猎时,意外被流箭射中了,不知道是谁放的箭。”
说到这里,骊乐康突然有些停顿:“至于……世子……”
骊齐光依旧是那个冷淡的表情:“我要回府去看歌舞,你们随意。”
骊齐光说完,不顾众人便策马朝着某个方向走了几步,然后又突然停顿了下,没回头冷冷的甩下一句话。
“对了,我看那女奴的模样,似乎像是服了乌苦实。
不管是不是,你都最好先让她把吃进去的东西都吐出来,再去找府医。”
说完,骊齐光便策马而去,骊乐康扭头尴尬的笑了笑继续说道。
“既然世子都回去了,那我跟临虞哥哥就也去宫里禀报情况了。
刍驹将军若是担心那个姑娘,就快将她送去府医那里吧,告辞。”
说罢,骊乐康跟骊临虞打了个招呼示意他赶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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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骊临虞神色冷淡的扫了眼两人,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撇了下嘴,跟着骊乐康一起策马走了,只留下刍驹跟阿湄还留在原地。
阿湄用力地摇了摇头,努力地想要保持神志清醒。
“将军?”
阿湄刚才听见有人这么叫他,便也依样画葫芦的照着这么叫了。
“何事?”刍驹冷冷的问。
“能不能带我去到处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幸存的姐妹,我想一起带去……”
刍驹顿时皱紧了眉头,本能地开口试图阻拦。
“可是,乐康他并没有……”
阿湄又用短短的一句话堵住了他下面刚到嘴边的话。
“你们的比赛已经结束了,不是么?”
“现在,她们已经不再是你们的猎物了,她们只是普通的女奴。”
刍驹低着头望向阿湄,只见她正面色惨白、一脸虚弱的抬头盈盈望向他,眼神迷蒙水润,像沾染了树林里的枝头初露一般楚楚可怜。
那种眼神,惹得向来杀伐果断的刍驹忽然产生出了一种莫名的心慌,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受,令他顿时觉得有些不安,甚至是恐惧。
如果这是在战场上,如果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自己的敌人……
“就算是女奴,也没有被治疗的权利和必要。”
刍驹想了半晌,才好不容易挤出来这样一句话。
“骊戎贵族的府医,不是谁都能接受他们的治疗的。”
说到这里,刍驹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声音不禁哽咽了下。
“那我呢?我为什么就能有这个权利和必要?”
阿湄是真心想问,她也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会一次又一次的救她。
如果说,先前是因为她脖子上项圈的颜色,那现在是为了什么?
阿湄很聪明,她在刚才短短的十几分钟内,就大致搞明白了他们几个人玩的所谓“游戏”是什么,也看出来了他们口中的目标应该跟项圈的颜色有关。
当然,她也看出来了,自己脖子上戴的是黑色项圈,应该是那个“世子”的目标。
但是,他却被眼前这个一袭白衣的“将军”救了,这个“将军”的名字,应该是刍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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