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上元节当日，街市张灯结彩，国都繁华喧闹，黎小甜走在人群中，感受那人间烟火气，哄闹的市集里还能听见不远处有人在放鞭Pa0。她先去了澄湖边，无论平民还是世族，都有人正在天灯上写着心中所想。黎小甜付了钱，取了天灯，其中一面写上景吾的「国泰民安」，另外三面写上了自己的愿望。
离开澄湖，回到市集上，黎小甜向路边的小贩买了串山楂糖葫芦，有回味童年之感，这个时代还没有番茄和草莓，实在可惜了点。黎小甜拿着糖葫芦，喜孜孜的走在大街上，街道两旁的店舖，屋檐都挂满红灯笼与各式花灯，节日的气氛让她不自觉地展露笑容。黎小甜咬了一颗山楂进嘴里，边走边想待会要吃些什麽，迎面而来的是司炎静默的凝视。黎小甜发愣，司炎不像是会在上元节出来逛街的人，她没想过会在这种时候见到他。
黎小甜回过神，向司炎走近。「司将军，你也来看灯啊？」
「嗯。」司炎不着痕迹地点头，要不是黎小甜盯着他看，只怕很难察觉。
「上元节这种日子，将军没在府中，想必是带了人，我就不打扰了。」黎小甜心想他应该是带了孩子出来玩，尴尬的笑了笑，说完转身要走。
「等等。」司炎喊住了黎小甜，她回头，一脸困惑地看着他。「你??待会要做什麽？」
黎小甜歪着脑袋想了想，「找个酒楼吃饭，然後去澄湖边看烟花吧。」
「我知道一个b澄湖视野更好的地方，还能用饭，一起去吗？」黎小甜听司炎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件寻常不过的事情，不过他是梁国人，生长在国都之中，好像也不意外。
「我??」黎小甜一时语塞，花了几秒钟组织语言。他刚才说的是一起，也就是说并未有人与他同行？「将军，你怎麽一个人出来？」
司炎嘴角微微扬起，笑得有点苦涩。「去不去？」
「哦。」黎小甜应了声，跟上司炎的脚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黎小甜和司炎穿过街市汹涌的人cHa0，来到了国都被评为第一的酒楼——香茗楼门口。香茗楼之所以为国都第一，除了菜肴美味、茶酒独到，还是许多文人雅士、世家子弟聚集之处，黎小甜虽然已来梁国国都一年，却从未进去过，只因为一个很现实的原因：穷。香茗楼的消费水平，以现代来说，大概就是去五星级饭店的餐厅，而她平常去的，通常是路边小店，好一点的话大概能到星巴克的水平。
「将军说的好地方，就是香茗楼？」黎小甜瘪着嘴，露出苦恼的表情。
「是。」司炎瞥了黎小甜一眼，「怎麽？」
「那个，将军，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掌籍，俸禄就只有那麽一点。」黎小甜抬起右手b了一点点的手势，「将军，你请客吗？」
司炎皱眉，瞧黎小甜那表情，就是想讹他一笔。「你刚刚不是吃过了吗？」
「我晚膳还未用，那是填肚子的。」来的路上，糖葫芦已经被黎小甜消灭了。
司炎沉默了三秒，「行。」
黎小甜有点意外，司炎今天特别爽快，好像有点反常？她晃着脑袋瓜，跟着司炎进入香茗楼，一个夥计见到司炎，立刻满面春风的过来迎接。「司将军，有失远迎！您今天??」
「去雅间。」司炎没让夥计有多余的发言。
「是、是，两位请。」夥计鞠躬哈腰，朝楼梯的方向b了个请的手势。
黎小甜瞪大双眼、东张西望，像刘姥姥逛大观园一样，第一次来香茗楼这种高级酒楼，什麽都看起来很新奇。司炎熟门熟路的带黎小甜爬楼梯到最顶楼，顶楼只有一间雅间，夥计替两人开了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走入雅间，黎小甜观察起房内的布置，用她的词汇来说，算的上超豪华包厢了。最基本的，有用膳的区域，摆了茶几和坐垫，坐垫的料子似乎是丝绸，很是柔软；若是喝茫了，後头有张大床能歇息，还有一个yAn台，能看见国都繁华热闹的街道及远处山景。
「我的老天??」此时此刻，黎小甜像个乡巴佬，惊叹连连。「将军，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国都里风景最好、最贵，有再多钱也不见得进得来的那间香茗楼天字第一号雅间吧？」
「正是。」司炎不以为然的看着黎小甜，慢悠悠的在茶几边坐下，语气倒是混着些许得意。
「将军，你是跟谁借了？」黎小甜凑在他身旁，好奇的问。
「借什麽借，这间是我的。」司炎哼了一声，「香茗楼的东家是白家，与司家是亲戚。」
原来是大老板亲戚兼高级贵宾的部分。黎小甜暗中点评。
「两位要用点什麽吗？」夥计还站在一旁，带着不失礼貌的微笑问道。
「你们的招牌点心，每个都来一份，然後??今天不喝酒，喝茶，来个安定心神的茶吧！」黎小甜没管司炎，自顾自地跟夥计说了。既然司炎敢带她来，她就有本事吃，先薛他一顿，有什麽事情以後再说。
「你吃得完？」司炎又皱眉，以前家中有未嫁的姑娘来作客，也没见过吃那麽多的。
「将军，我很饿。」黎小甜没好气地说，「再说了，吃不完我可以打包啊，桃子一定能吃光光的。」
司炎的嘴角cH0U了cH0U，对夥计摆摆手。夥计见状，应了声好，当作是点餐完成，匆忙的离开雅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过没多久，好几个小夥计接连进入雅间送上菜肴，光是蒸笼就有九个，三个一叠，另有六碟糕饼，以及带有梅香的花茶。
黎小甜乐呵呵的打开蒸笼，蒸饺、虾饺、各式各样的包子，吃的那叫津津乐道、喜不自胜。一旁的司炎不解风情的喝着茶，完全没有要动筷子的意思。
「将军，你不吃吗？」好歹这顿也是他付钱，黎小甜觉得还是要关心一下金主。
「在府里用过晚膳了。」司炎回答，「你多吃点吧。」
「将军常来吗？」黎小甜又夹了一个虾饺，边吃边问。
「不常。」司炎依然淡定，「往年征战在外，待在国都的时间本就不长。」
「那这个雅间，就空着？」黎小甜问，司炎点头。「将军，你这是暴殄天物啊！」黎小甜差点呛到，赶紧喝一口茶。「国都风景最好的雅间，给将军你包了，一年到头就用那麽一二三次??」
「所以呢？」司炎不以为然。
「将军，以後要常来，最好是带上我，肯定不亏的。」黎小甜正经八百的对司炎说道。
司炎噗哧一笑，「带上你，按你的X子，本将军很快就被你吃穷了。」
「哎，东家把这雅间给你占着，真是亏Si了。」黎小甜嘟嚷着，接着吃糕饼类。「将军也吃一些吧，难得来了。」她推了一盘糕饼到司炎唾手可及之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司炎犹豫了几秒，默默的拿起一块啃。黎小甜看他吃东西的模样，真的不香，从前师父说她吃饭的样子很下饭，司炎这类实属食之无味的款。
大约吃了一刻钟时间，司炎突然起身。「戌时快到了，出去吧。」
两人走到雅间的yAn台，能听见下方街市的热闹声，看见对面酒楼外墙挂满写着灯谜的灯笼，围观和猜谜的群众不少。黎小甜双手搭在围栏上，司炎站在她左侧，因为时辰未到而暂时看不见满月，但星辰能依稀能见。黎小甜听见烟花升起的声音，仰起头，随即见到烟花就绽放在眼前那片漆黑的夜空中央，虽然不似现代那般多变，却让她不自觉的笑了，也许这就是节日的气氛吧。
黎小甜望着夜空良久，烟花一起一落在夜空中绽放，转过头，蓦然发现司炎出神的看着自己，因为烟花的光使得他的双眸忽明忽暗。
「将军为何这样看我？」黎小甜打破沉默。
司炎回过神，撇过头看向远处。「你是第一次看烟花吗？这麽兴奋。」
「不是人生第一次，但在梁国是第一次。」黎小甜将视线移回夜空。
「纯怡她??」沉默半晌，司炎突然开口。「她不高兴，我觉得闷，就出来。」
「啊？」黎小甜转过头看司炎，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不是问我为何一人出来吗？」司炎侧过身，与黎小甜对视，一手还搭在围栏上。「府里太闷了，外头喧闹，我走在人群里，能感受人间烟火气。」
「然後遇见了我。」黎小甜莞尔一笑。「司夫人的遭遇我也有所耳闻，想来她心中多少有所埋怨，只是不能表现出来，所以心情更加难受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怎麽可能？」司炎皱眉，「中毒的事，要怪只能怪齐国??」
「她是因为你。」黎小甜打断司炎，「因为是你的夫人，所以去g0ng宴。因为太上皇中毒，但太上皇是你的主君。她失去了健康与自由，丈夫常年在外征战，一切都是为了梁国，她不能怨，也不能恨，否则便是不忠，所以这些苦只能自己吞下。」
司炎愣愣的看着黎小甜，陷入沉思。
这辈子从未有人和他这样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