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京察的对象则是所有京官, 包括内阁阁臣、大小九卿以及派遣在外的都察院下属的督抚等官,不过本次京察,虽然还未开始,但是火药味已经十分浓了。
上一次京察是嘉靖二十八年,当时严嵩才刚刚上位,不敢过于利用京察来打击异己,而现在严嵩已经坐稳了首辅的位置,当然要接京察大展拳脚,排除异己,好让自己人上位。
而李默作为一个强势的吏部尚书,也要借京察展现自己的权威,阁部之争已经初见端倪。
内阁与六部并无隶属关系,然而随着内阁地位的不断提高,阁臣便不满足仅有的票拟权,便要进一步侵夺六部之权以掌握具体政务。在严嵩和徐阶等人看来,吏部和都察院掌察机构不过是跑腿办事的。真正的决策还是得看内阁。
但是很显然,李默可不甘心当一个唯唯诺诺的吏部尚书,上任这些日子,大家已经看的很清楚了,李默对于内阁的态度就是:内阁所是,外论必以为非;内阁所非,外论必以为是。主打就是一个叛逆,关键是他还拉上了礼部尚书王用宾一起,和内阁唱反调,指望吏部能够老老实实的配合内阁,那真是瞎了心。
而且不光是吏部和内阁,就是内阁中,徐阶和严嵩之间,也是暗地里不断过招,虽然看起来严党现在势大,但是徐阶的势力已经不可小觑,外有心学弟子,内有自己的门生,徐阶可是当过国子祭酒和翰林院掌院学士,还是嘉靖二十六年的会试主考,门生故吏遍布天下。
尤其是在科道言官中,徐阶的弟子特别多,这次京察,徐阶估计想用自己在言官里面的影响力,一方面影响京察的结果,一方面让自己的门生走上重要的岗位。同时和严党的骨干多是部院大臣或者督抚,都是四品以上的高官,不用参加堂审而是自陈不同。
徐党的骨干,多是言官御史和六部的中下级官员,在京察中属于最容易被处理的官员,徐阶还要利用自身的影响力,尽可能的保护自己的门生,故而讲官们猜测,徐阶恐怕是这次京察中最积极的人。
因为严党骨干多是高官,四品以上皆令自陈,举职者留之,不职者退之,决定权都在内阁和皇帝手上,本来按照规定,所有的自陈疏交由通政司汇总,而后上交皇帝御批。但是每次京察时自陈疏一般超过百本,面对繁重的工作量,皇帝只能有选择性的批复,大多数官员的自陈疏是由内阁对其进行票拟,内阁票拟完成,交司礼监批红。
而通过自陈罢免官员,那是极其罕见的,每届京察因自陈被罢黜的官员少之又少,一般只有一两个倒霉蛋被罢黜,因为按照惯例,当去其一二以昭圣主之威福。所以严党对于京察没有那么恐惧,只是要利用京察清除异己,而对于徐党来说,京察可是真的要命的。
而且主持京察的人除了吏部尚书李默外,就是左右都御史,别忘了鄢懋卿就是右都御史,负责京察,他能让徐阶好过了,那才是怪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