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甜可口。”沈清茗见盘中还有好几个,心下盘算起来。既然是番邦进贡的,想必是普通人吃不到的,阿卿也不知道吃过没有,等会儿她得想法子打包回去,阿卿肯定会开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既然好吃,那再吃一个?”
沈清茗见他又着手准备剥,心中别扭:“我觉得我自个儿剥会更好吃。”
男子一愣,随即又忍俊不禁起来:“你说话可真是风趣,那你自便罢。”
沈清茗拿起一个石榴慢条斯理的剥着,她吃东西很秀气,把每一颗石榴籽剥出来,放在小碟子里,吃的时候也是一颗一颗捏着吃,活像一只小松鼠。男子看的兴味,试着与她攀谈:“不知可否问你点事?”
“说。”
虽然已经领教过了,但男子还是又一次被姑娘直爽的X子弄的一愣,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要问什么:“姑娘去年荣封为百贯的孺人,听说为了变革会时常下陇亩,而且会有意从那些下苦人口中探听消息,以此探听虚实,最近也去了西乡那边一趟。”
沈清茗仍是闷头吃着石榴:“所以呢。”
“那我问问你。”男子的眼神飘向了站在一旁给他们摇扇的侍婢:“同为下苦人,你对这些侍婢有何看法?”
沈清茗吐出一颗石榴籽,也看向身边的侍婢。
天底下最不缺的就是这些被剥夺了自由的傀儡,从农奴到婢仆,即便是官员都是为了皇权服务,所有人生来都是为了侍奉他人。这些nV孩小小年纪就进入上林苑,为来这里周游的贵人撑伞或摇扇,如若运气好,或许可以在皇帝过来游园的时候蒙上恩,但这个概率无限接近零,因此这些nV孩基本都是把青春废弛在凄风冷月中,可能在未来她还会过来这里,而眼前的小g0ng仆也会变成一个两鬓花白的老g0ng仆。
那名侍婢突然被贵人提点,吓的小脸微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对不住公子小姐,可是奴婢没有摇好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非也,你起来。”
“是。”
侍婢战战兢兢的站起身,佝着身子立在一旁。沈清茗先是打量她的身材,温声道:“早膳吃的什么?”
“回小姐,吃的粟粥。”
“粟粥如何吃得饱,你也摇扇半日了,吃点果子吧。”沈清茗把桌上的一盘切好的蜜瓜递给她,小侍婢吓的够呛,怯弱的目光看向了那男子,男子说道:“既是小姐赏的,你就受用罢。”
“谢谢小姐,不……仆万谢小姐。”
小侍婢行了一个大礼方敢接下那盘蜜瓜,仍是战战兢兢的,不敢当面吃。
沈清茗继续道:“你几岁了?到上林苑多久了?”
“回小姐,奴婢今年二八,去年到的上林苑。”
“nV子十五及笄,为何就到这里了?”
“家里经营不好,去年爹摔断了腿,家里入不敷出就把我卖掉了。不过我的时运不错,伢婆见我模样长的还算周正,便没有把我卖到那些脏地方,正好那会儿上林苑收受一批nV婢,我便进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到苑中过的可习惯?”
“很习惯,东西都是新的,奴婢过的很开心。”
“b在家还好么?”
在沈清茗层层递进的引导下,小侍婢本就没有多少防备的心思,面对这么一位温柔还给她果子的大姐姐,这会儿倒是把心里话都倒出来了:“嗯,虽然偶尔受些气,但在这里吃喝不愁,有一片遮瓦,还有一帮姊妹相伴,给小姐们当婢子可b在家里好多哩!”
那可怜的小侍婢说起为婢还笑出来两行小白牙,显然没有说谎。沈清茗听的心酸不已,卖身为奴本身就是一条极贱的出路,然而这种“贱”是相较于官贾的,在下苦人眼中侍奉贵人都是很好的出路。
沈清茗敛去脸上的复杂,随后转向那男子:“就是这般。”
“这般?”男子似没听明白。
沈清茗解释:“《论贵粟疏》有言:今农夫五口之家,其服役者不下二人,其能耕者不过百亩,百亩之收不过百石。春耕,夏耘,秋获,冬藏,伐薪樵,治官府,给徭役。若遭水旱之灾,则卖田宅、鬻子孙以偿债者矣。而商贾者,无有农民之苦,坐拥阡陌之得,家业又壮大矣。”
发现男子的眼神一点点微妙起来,沈清茗y着头皮往下说:“今法律贱商人,商人已富贵矣;尊农夫,农夫已贫贱矣。农夫视卖身为出路,男为奴,nV为婢,且算最后成为一介农奴,不过也就是成了事实上的奴才也。”
男子眉头紧锁,那侍婢的脸sE又发白起来,更加胆战心惊的立在一旁。沈清茗面不改sE,静看男子的表情,看着男子脸上的sE彩在一阵变幻之后归于平静,她又看向身旁的侍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论贵粟疏》是把商人和农人对立起来,晁错认为兼并农户土地的皆是商人,是商人把农人的一切夺走,还让他们成为一无所有的流民,而从她这一年所见所闻来看,实际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大多农人都是为了宗族劳动,欠钱也多是欠的叔公的,也就是说他们都是被家族的叔公们兼并的。成为佃农,与叔公建立人身关系,也就是成为了事实上的奴才也。
横竖躲不过成为奴才,这名侍婢自然就会觉得在上林苑当奴才b在家好,给大户当奴才显然b给小户当奴才强,只要主子不出岔子,当奴才就等于有了铁饭碗。是以她敢打包票,现在去乡下走一趟,没准就能听到不少羡慕在上林苑为婢的说辞,能羡慕在上林苑为婢,同理,也会羡慕给大商人当奴。
这个结果显然和《论贵粟疏》中描述的是相悖的,以血脉为纽带的宗族农业社会b晁错想象的更加残酷无情。
“那依姑娘之见,此农户当如何摆脱此境?”说罢不等沈清茗回答,男子又自顾自的接下去:“我晓得了,姑娘主张的变革便是叫此农户有第二条路可走,而非成为形形sEsE的奴才也。”
“姑且吧。”沈清茗瞥了他一眼:“不过那都是我的一面之词,公子可提出自己的见解。”
“我倒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呢。”
男子趁机去认同她的观点,但姑娘似对这些赞美之词不甚在意,这更加使得男子觉得她神秘。眼前的姑娘出身明明一清二楚,但就是觉得神秘莫测,她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大汉,提出了千年未有之变革,那满篇孔孟之道没有只言片语能对此做出解释,除非用一些神秘的说法——这姑娘是天上的仙nV,那这一切都能解释的通。为何姑娘如此与众不同,但若真是仙nV,下凡至国中,又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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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回家过中秋,这几天更新不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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