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浑浊的血液自车厢顶流淌下,暗红血珠顺着透明的玻璃车窗一路滚落下来,配合上四周镰鼬压抑凄厉的叫声,很有些末世氛围下死亡列车的感觉。
陈雯雯和路明非一同趴在座位下,成群结队的镰鼬拍打着膜翼自他们上空飞过,女孩死死咬住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不发出声响。
路明非将陈雯雯护在里面,脸是对着车厢过道,以他的视角,甚至可以近距离看清楚这些镰鼬的狰狞长相以及它们在飞行中张开的獠牙。
它们简直是来自地狱的使者。头是毛绒绒的,有些像鼬鼠,嘶喊中张开密集啮齿的嘴。
肩胛骨处又伸出宽大坚韧如蝙蝠的膜翼,腹部探出两只锋利的爪,爪分四指,形如镰刀,这便是它们最强大的武器。
“扑腾!”有低低飞行的镰鼬扑棱着膜翼,高度降到座位下,与路明非几乎要来个贴脸的亲密接触。
这只像鼬鼠又像蝙蝠的丑陋妖怪让路明非吓得紧闭双眼,差点没喊出声来,心里止不住地祈祷让这家伙飞远点。
似乎是他的祷告起了作用,又或许是镰鼬的高度近视,这只风妖并未发现他,扇动着膜翼便离开了。
黑压压的镰鼬群也开始从列车车门里哗啦啦地飞出去,在阴暗空旷的地铁站上方环绕几圈后,彻底隐匿起踪迹。
藏在地铁座位下的路明非试探性地将脑袋朝外望去,发现那群家伙确实是离开了,方才从座椅底下爬出来。
于此同时,一脸狼狈的老唐也从对面座椅下钻出来,两人四目相对,都看见对方脸上的慌张害怕。
额,有些尴尬。
“明明,你没事吧?”还是老唐最先打破尴尬,低声询问小老弟。
“还好,不就是一堆变异的蝙蝠么?我恐怖电影看的可多了。”分明之前害怕的要死,路明非还必须在喜欢女孩前强装着男人本色。
那穿着夹克衫,脖子上挂着耳机的女孩也面无表情地从座椅下爬出来,看上去,她才是最淡定的那个。
几人结伴走出列车门,浓烈的血腥味迎面而来,惨烈的场景令陈雯雯面色苍白,几乎快要呕吐出来。
便是一向见多识广的老唐也不由得眉头一皱,有些厌恶地扭过头去。遍地都是淋漓的鲜血和骨头残渣,有镰鼬的,也有人的。
出于神经组织的条件反射,那些死去镰鼬的膜翼还在地面上微微颤动着,看上去恶心极了。
卡蒙带来的那批保镖们虽然一个个身材魁梧健硕,战斗力也是不错,却也只能算作雇佣兵中的翘楚,没有混血种强悍的身体素质和龙类血统,大多被吸血镰啃食殆尽,连个全尸也未曾留下。
唯有卡蒙还亮着黄金瞳,捂着受伤的腰腹和大腿喘着粗气,脸上残存着惊惧。
如果那群镰鼬们再晚归巢一点,他估计也会葬身于这些家伙腹中。
“噌!”清冽的归鞘声响起,几人转过身望去,那名神秘年轻人正好将沾染满是镰鼬鲜血的霜白寒剑按入瑰丽鞘中。
古剑微微震动,那是鞘内,剑身铭刻的龙纹活灵在吸纳血液精华。车顶四周被一截两半的镰鼬尸体不知凡几,密密麻麻地排成阵型,如同祭奠王的葬礼。
他的长袖黑裤甚至没有一点褶皱破损的迹象,仅凭一柄古剑,便牢牢守住周身所有的破绽与缺口。
两人同样是直面镰鼬大军的侵袭,如今看来,似乎高下立判,便是那一直表现淡定的漂亮女孩都不由多观察李龙渊几眼。
“我的天,这是电视里才会出现的剑道高手吧!”路明非几乎要捂着脑袋,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身为喜爱热血番和电子游戏的90后,对于这类剑客,只会在小时候读金庸先生的武侠里想象到过。
然而他竟然切实出现在生活中,路明非都感觉自己是穿越到其他高武世界了。
或者说,这是末世游戏里的帮助玩家Npc?而他们是陷入一款末日求生的游戏里了。
路明非的脑洞非常之大,已经在瞬间想出无数版本。戴着棒球帽和口罩的年轻人自车厢顶直直飞跃而下,飘逸落在几人面前。
“想出去便跟着我。”他只是说了一句话,便提剑向前走去,不顾其余人的反应。
倒是陈雯雯第一个迈步跟了上去,在这种生死关头,依附强者是弱者的生存本能。
老唐和路明非等人迟疑了一会儿也跟了上去,毕竟若不是这家伙之前的提醒,他们现在的下场也就是成为这地面上累累的白骨。
唯有卡蒙捂着受伤的大腿,黄金瞳里带着嗜血与狠厉,他重重哼了一声,一瘸一拐地走向截然相反的道路。
他不相信,这家伙能比自己更了解尼伯龙根。他们顺着铁轨一路朝西,路明非在路上不时东张西望着,睁大眼睛仿佛要看清这座灰蒙蒙的地铁站。
这里的设施很陈旧,就像已经废置了很久。可滨海市的地铁站完全就是新建的,那这地方究竟是哪?
“这位,真君阁下,你知道我们究竟是怎么到这来的么?我只是跟往常一样坐地铁,莫名其妙就上了这辆诡异的列车,然后到了这里。”路上,陈雯雯试探地问着前方神秘男人。
李龙渊内心无奈,就算告诉你,最后也会被正统派人,通过催眠删去这段记忆。
但他还是出言解释。
“你们可以理解为时空重叠,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隐藏在地铁站内的空间向你们打开了大门。”李龙渊一番话令路明非若有所思,这应该就是他经常听说过的结界之类的,或者类似于游戏中的副本。
“那我们该如何出去”陈雯雯又追问。一直迈步向前的李龙渊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望着这几名青年男女,额发下藏着的眼神满是打量。
穿着棉布白裙的女孩神情顿时紧张起来,不知道哪句话惹得这神秘人不快,甚至不敢抬起头直视他。
可年轻人只是轻轻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