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人……是他?顾悦堂眨眨眼後再看,朴素雪白,袖口绣著简单云状纹饰的长衫确实是他刚刚给沈风行送去的,爹最不常穿的衣物。蓬乱的头发整齐地梳到脑後,在半长的位置束上一根白带,胡渣通通刮掉,露出光滑的下巴。俊朗的外表带点儒雅的气质,和刚才判若两人。
他坐窗前,出神地望著窗外打转在夜色中的雪花,风带起额前的发,有股萧索寂寥的沧桑。旁边碳盆的火烧得旺盛,可他,好象更眷恋外头的寒冷。
顾悦堂厌恶地皱眉,都是男的,有什麽好看,看他还不如看爹。
“喂,你的酒!”顾悦堂走过去,懊恼地发现自己站著也不及他坐著的肩高,但更恼的是他高举的手因酒的重量压得发酸,而对方却不接。
“喂!”他提高音量又喊了一句。
手中倏地一空,接著一声脆响,转眼的功夫,那坛酒碎在隔著窗子的长廊地板上。
顾悦堂嘴微张,半天後才听到自己声音:“你,为什麽把酒丢掉?!”
“为什麽?你不该比我更清楚。”沈风行别过脸,漠然道:“去,拿新的来。”
“你连喝都没喝,怎麽会……”
沈风行凌厉地看他一眼,顾悦堂忍不住缩缩脖子,“拿新的来。”
“我……”命令式的口吻让顾悦堂拧起眉,“我讨厌你!”
“随你。”漫不经心的语气。
“我知道,你不是好人,也是来欺负我爹的。”顾悦堂扯著嗓子喊:“我,我要保护我爹!”
“你有什麽能力,什麽资格在我面前提保护二字?”沈风行眯眼注视他,冷笑:“你会武功?”
顾悦堂怔了怔,摇头。
“擅医使毒?”
顾悦堂抑住脱口而出的话语,仍然摇头。
“奇门盾甲、天文学术?”
在他了无情绪的问话中,顾悦堂煞白了脸,垂下眼,但很诚实地再次摇头。是,他说的自己一样都不会,但……泪水在眼眶打转,“可我有保护我爹的心,就算,就算赔上我的命……”
眼神蓦然转冷,沈风行一声不吭地推凳而起,扬臂拎起顾悦堂他掖到腰侧,然後大步大步朝门口去。
“你放开我,放开我!”顾悦堂用力捶打他的腰。他发什麽疯,天寒地冻的要带他去哪?难道是卖给人口贩子?听徐叔说这个人生性凶狠,而且身上一分钱也没有,还嗜酒……和他三岁时跟的那个自称他“爹”又来把他卖掉的人一样。
“我求求你,不要卖我,不要卖我!”
捶打逐渐变成拉扯,顾悦堂嘶喊的声音也成了呜咽,因恐惧而话语带颤。
沈风行蹙紧眉心,轻轻一丢,顾悦堂便整个人扑到雪中。
顾悦堂吃了满嘴雪,但他无暇理会,急忙转身觑著居高临下看著他的男人的脸色。但飘扬的雪花交织成帘,纷纷杳杳,他看不清沈风行此刻的表情,只觉有两道眼光射来。比雪更冷,比风更寒。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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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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