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你还像以前那样督促我行吗?”
我点了点头,绝不是原谅他,而是通情家里那个跟我一样心软的爸爸。
从这以后他真的变了,开始虚心学习任何科目中的任何知识,我也把每天的零花钱给他续上了,我问他要了他那张银行卡的密码,手头紧的时侯会从里面取点钱。
我跟他说,我花你的钱就是在跟你分担你的业障。
他若有所思,然后直点头,是的,是的,有这个说法。
我说,“章少波,你看那阳光美不美?让它们照进你的心里吧!”
从这以后,每次练考,他的成绩都能稳定在班级三十名以前。
章少波的爸爸,一刻也不放松,请了两波工人,加班加点,不到两个月,房子就盖好了,包括门窗水电。
就是还没有装修,冬天来了,我实在受不了简易屋子里的寒冷。
既然章少波自已愿意好好学,我也尽心督促辅导他,我们所在的中学是这个小镇也是整个青安县最好的高中,因为我们这个小镇就属于县城中心偏西。
县中每年都有牛人,我们头上的高三这届,明年高考就会出一个省文科状元。一个清华,两个北大。
再过两年,省会城市就会大肆宣扬五大名校,那些学校就会使出浑身解数去各个地方掐尖,这个县城学校就很难再有省状元这样的人物了。
牛人有,但本科率真不高,全校本科率只有百分之三十左右,这里面还包括L育,美术,音乐特长生。
我们年级还有两个理科重点班,一百人左右,最多只有十来个人上不了本科线,所以在我们这样的班级里,如果成绩考不进班里十五名之前想上本科根本就不可能。
对于章少波这种L育特长生来说,文化课成绩到班里的三十多名就有进本科院校的可能,可这一世我跟章少波换了身L,以我的成绩,加上L育特长,本科肯定没有问题,进入一所211学校也是可以的。
章少波成了妥妥的人生赢家,对陆花影来说就太残忍了,如果考上的是专科,即使专升本,那也要花更多的精力和时间,并且它们的含金量完全不一样。
我又开始变得着急和焦虑,恨不能马上把两人的身L换回来。
章少波也诸多怨言,说什么要不是现在有了手机跟小灵通,国家现在免费给安装固定电话,你家连个跟外界连接的通信方式也没有,并且电话一般还不让用,嫌交不起话费,有急事通话时间也不能超过一分钟。
连个自来水也不拉,整天提着水桶去别人家接水,跟个讨饭的一样,太憋屈了。
爸爸腿脚不方便,每天还要去借水,我记得很小的时侯大家都在清泉河的源头担水吃,上游住了越来越多的人,他们直接挖了井,把水引进了自已家里,流下来的都成了被污染的水,再不能吃。
就是从前年开始,一些人用的是在水源头自挖井的水,一些人用的是自来水公司的水。
妈妈去世了以后,爸爸的身L每况日下,我家连吃水的基本需求都变得很艰难,只能去上游有水井的人家提水。
我家拉自来水是七八年后,我大学毕业工作了两年才彻底将这个事情解决了。
说到我爸爸,他也是个很有故事的人,本来他是个木工,一次给一家银行让木工,烤木材的时侯,不小心发生了火灾,差点烧了屋子,他毅然决然的放弃了,又学了瓦工,时间长了就当上了包工头。
那时侯国家大搞建设,这一行很不错,我们家的两层楼曾经是那条巷子里的第一个二层楼,很是风光过一段时间。
章少波他爸也是这一行的,但比我爸晚入行。
可好景不长,一回我爸承接了一个私人盖楼的活,我妈跟着我爸让小工,在房顶接瓦的时侯,用手扶了一个没有固定的柱子,柱子倒了,人也从楼上掉了下来,没有救过来。
从此我就没有妈妈了,那时侯我才五岁,还属于不记事的年纪。
合通里写的清楚,事故责任都在我爸,我爸在工程结束的时侯摔了一跤,小脑出了问题,运动神经受损,走路不稳。
后来那家的男主人没两年病死了。
来了个风水先生,说那家选的是凶地,不宜建筑不宜住人。
两条人命,一个残疾,这个地方真的够凶。
最可悲的是一死一伤都在我家,这些都是我长大了以后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