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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玖这是积劳成疾,又跳湖伤了根本,444就算可以救他,也不大可能让他一夜之间好转。
所以哪怕晏玖已经可以下床走动,还是要装一装,好太快了,对外不好说。
房间里一片浓郁的药味,晏玖不喜欢被别人看见他狼狈的模样,都让下人出去了,只留下两个贴身心腹照顾。
沈琼华倒是不请自来,赶也赶不走,那眼睛都哭成了个核桃,对于那天的事情,晏玖不说,她也不提,仿佛没这回事,照顾晏玖亲力亲为,好似那恩爱夫妻一般。
“夫君,喝药吧。”她小心翼翼的把药吹凉了,再递送到晏玖嘴边。
晏玖冷冷道,“我都快要死了,你又何必假惺惺的做这等姿态,你就这般等不及?”
沈琼华脸色一变,这一个多月以来,她竟消瘦了许多,眼底乌青,唇色发白,脸色憔悴,比晏玖这个病秧子也差不离了。
“您怀疑我在药里动了手脚,要害您?”
晏玖咳嗽了两声,气虚道,“你都做了他五年多探子,监视于我,如今他用不着我了,命你杀我,也不是没有可能。”
沈琼华的眼睛瞬间通红,却不肯在他面前落下泪来,她已经哭过太多次了,眼泪并没有任何用处。
她当着晏玖的面喝了一口药,“如今侯爷可是信了?”
晏玖没说话,但他依然不肯喝。
沈琼华继续道,“无论您信不信,妾身从来都没有真的背叛过您,那一位从来没有问过我任何事情,他也知晓……我对您的心思,并不信任我。况且我要杀您,也不必叫人将您救回来,就由着您死在哪冰湖里不是更好。”
晏玖冷笑,“我怎么知道你们还在打什么注意,或许是因为我还有最后的利用价值。”
“你!”沈琼华被他气着了,突然胆大包天的捏着晏玖的嘴巴,强行把药给灌下去。
晏玖一时没有防备这个一向柔弱的女人,没想到她会动手,竟被她得手,他虽还在病中,未完全康复,但他毕竟是个男人,瞬间的爆发力还是有的,瞬间就将沈琼华推摔在地,药碗落在地上,洒得干干净净。
沈琼华的眼泪最终还是落了下来,脚步踉跄的离开,她捂着肚子的动作太明显,晏玖冷冷道想,她果然在药里动了手脚。
沈琼华走后没多久,就有丫环不管不顾的冲到他面前来,跪在地上哭诉,“夫人做错了什么,侯爷要对夫人如此狠心!不惜要她性命!”
晏玖一脸不耐烦,“不要在本侯面前哭哭啼啼,本侯几时要她性命了!”他正要叫心腹把人拖下去,下一刻就听见那丫环说,“夫人怀了身孕!侯爷您若没有对夫人动手,夫人怎么会见红,胎儿还未稳,大夫说不一定保得住,侯爷,夫人这些日子以来日日照顾您,从不假他人之手,她对您如何,旁人看得清楚,怎偏您就看不见!”
晏玖的脸色更难看,几乎是病榻上起身,“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他是几年前被算计的时候同沈琼华有过一次,后来娶了她,晏玖那时候对她心怀愧疚,又心有所属,他对沈琼华,除了侯府夫人的尊重与体面,他根本没有再碰过沈琼华,她怎么可能有孕!
就在晏玖越发暴怒的时候,突然想起前段时间他因为那个人的冷落心情不好,在宫宴上喝多了……醉酒之人根本不可能还有性欲,但他那一晚偏偏醉的不省人事,记忆断空……只隐约记得他床上有一股女子香……
晏玖想起宫宴那一晚的细节,他临时离开了一会儿,再回来时,他继续喝下杯中的残酒……当时味道就不大对劲,只是他当时心情郁闷,没有多想。
晏玖很快就将这些事情串联起来,脸色阴沉得吓人。
他又一次被算计了。
那个人让他碰了女子,娶了妻,如今更让他有了孩子……那个人是有多是巴不得让晏玖走上“正道”不要再纠缠他……
他就像猪狗一样,由着那人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
晏玖恨到心都绞痛的地步,无力的倒在床榻上,两个心腹连忙将他扶起来,一个劝他心平气和,“侯爷莫气,保重贵体。”一个连忙送水给他喝。
晏玖眼前阵阵发黑,好半天才缓过来,他沉默了许久,想起自己推沈琼华的那一下,想她离开时狼狈的模样,不知为何,有些疲倦,最后撑着身子,摇摇晃晃的起身出门。
沈琼华住在离他不远的对院,一段距离就到了,他看见沈琼华房间门口堵着不少奴仆,个个脸色凝重,还有丫环哭哭滴滴的。
有眼尖的仆人看见他过来,纷纷下跪,“侯爷。”
晏玖刻薄道,“人还没死呢,就在这里哭,是想夫人早死?”
这句话太重,好些丫环断断继继的止了哭声。
他喘着气息,被人扶着进屋,沈琼华躺在床上,隔着床帘,大夫正在开药方,见晏玖来了,刚要行礼,被晏玖止住,“人怎么样?”
“夫人摔得狠了,见了红,看看能不能熬过今晚,否则……怕是保不住孩子。”
“本侯知道
', ' ')('了,劳烦大夫好生照料。”晏玖命人跟着大夫去开药,一边叫人去查那天晚上的事情,他要确定他那天晚上是不是真的碰了沈琼华。
他的心腹动作很快,仅仅一个下午的时间就查清楚了。
他听完后,挥手让人撤退,掀开床幔,看了一眼沈琼华,不顾身体的虚弱,在她房里坐了一夜,第二天才回房休息。
但他到底还是太多了,444根本没把他彻底治好,坐一夜的结果就是继续高烧不退,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
他做了沉长繁琐的梦,梦里都是跟那个人有关的一切,醒来竟觉得更加疲倦。
他只是一个眼神,心腹就知道他想问什么。
“侯爷安心,夫人无恙,只是身体虚弱了些,孩子也保住了。”
晏玖沙哑的出声,“把密阁里的那些东西都拿出来。”
心腹愣了一下,立刻执行命令。
不久之后带来一个箱子,打开来,里面是各种各样的小玩意,还有一个巴掌大的泥陶,那泥陶是仿照真人做的,虽然不是特别像,却有几分神似,除了这些,还有一封一封的信,以及一个木匣。
“阿青,扶我起来。”
阿青闷不吭声的将他扶起,在他背后房里一个靠枕。
“阿左,找个炭盆过来。”
阿左找来炭盆,不确信道,“主子你要烧了这些东西?”
他们跟了晏玖许多年,又是心腹,自然知晓他们主子跟当今圣上的关系。
好的时候是真的好,他们甚至以为这两个人可以那样好一辈子,不曾想还是这样令人唏嘘的结局。
晏玖面无表情的那一样,烧一样,就仿佛烧掉他与那个人的过去。
他看着那火焰,心中暗道,你想让我红袖添香,妻儿在侧,我便如你所愿。
信封很快被烧了个干净,很快是泥陶落了灰,表面的泥土受不住高温裂开,最后面目全非。
最后的那个木匣子里,是两束红绳捆绑的长发。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青丝传情……不外乎他被哄得团团转,对那人唯命是从,毕竟这个人为了哄他听话,是真的下了心血和功夫。
晏玖漠视着那些东西烧成灰烬,对着两个心腹道,“以后不必再与他的人来往了。”
阿青和阿左一齐单膝跪地,异口同声,“属下明白”
“抬出去清理掉,味道呛人。”他闭上了眼睛。
阿青立刻将东西撤下,好在屋子里味道不太重,之前有开窗透气,很快就散了味道。
一路走来,见证了那两个人的纠缠,有多深刻,他们是多少有些明白的,没想到他们主子竟然说断就断,半点都不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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