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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君淮策马过来冷道,“陛下有令,命我等诛杀乱党,斩草除根,本将劝晏侯回头是岸!”
“让开!”晏玖急着去找晏宛,“谁敢挡我,就是自寻死路。”
羡君淮拒不退让,“本将也是奉命行事,晏侯莫与我等为难。”
晏玖持着长枪直击他面门,羡君淮在马背上向后弯腰惊险躲过,他直起身来,表情难看,“晏侯执意如此,那就得罪了!”话音刚落,他长枪一杨,兵器相交,碰撞出声音,伴随着想要压倒对方的力量。
两个人交手一时难分个高低,再加上羡君淮还有帮手,晏玖难敌,若刚才还只是威胁,那他现在的每一招都是杀机。
皇帝对他们下令活捉晏玖不许受伤,这让羡君淮包括其他人都施展不开,谁也不敢真的伤了他,晏玖虽不敌,但也累的够呛。
他也渐渐发现这群人不敢伤他的事实,晏玖立刻冒出一个想法。
再一次跟羡君淮交手时,他故意松手,长枪脱手而出,羡君淮的长枪马上就要穿透晏玖的脑袋。
这一切太突然,羡君淮也瞪大了眼睛,他根本来不及收手,只能大喊,“躲开!”
“珰!”季承鄞的长枪被一把带有勾的弯刀挡住,刀刃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来人勾起弯刀,用力一抵,长枪飞出去,羡君淮惊魂未定,刚刚那一枪实在惊险,差点落下去,万一晏玖躲不开,他必死无疑。
回过神来一看,十分惊讶,挡住他长枪的,竟然是个贵妃!。
“兄长,走!”
他这才发现宋子钰已经脱险,带着皓澜来帮忙,声东击西,才让晏宛杀出一条道出来。
晏玖立刻策马狂奔,晏宛紧追其后。
宋子钰多年来隐忍潜伏,他手下的人绝不是废物,被重重包围也能逆境反击。
他和晏宛还没来得及跟宋子钰汇合,羡君淮已经带着军队调整队形和作战计划,试图将他们拖延或者击破。
晏玖和宋子钰对视一眼,彼此之间突然心领神会,立刻朝着羡君淮而去。
只要拿下羡君淮,他们就能离开!
羡君淮一眼就看穿他们的想法,竟也不躲,直面而上,他突然从身后掏出一把弩弓。
晏玖瞬间大喊,“不好,小心!”
宋子钰来不及躲,被羡君淮的努弓穿透了左肩,羡君淮闷哼一声,皓澜立刻上前,取代他的位置,准备和晏玖夹击羡君淮。
只是时机不凑巧,三方擦肩而过,羡君淮惊险躲过一次夹击,努弓立刻就对准了晏宛。
晏玖立刻掉马转头,“住手!阿宛,快躲开!”
晏宛立刻弃马而逃,松开疆绳,落在地上,翻了几个滚做缓冲,在尘土飞扬的包围圈里,她落地并没有逃过一劫,反而更加危险,随时都会被马蹄踩踏。
晏玖大怒,将试图靠近他的一个人从马上打落,抢走他的武器,策马朝羡君淮冲过去,同时用力将手中的武器朝羡君淮丢去。
羡君淮策马避开,晏玖从他身旁一闪而过,空出一只手伸出去,晏宛姿势干脆利落的翻身上马,坐到晏玖的身后。
与此同时,他们也被彻底包围。
羡君淮冷笑,“看来晏侯是被抛弃了。”
晏玖立刻孤立无援,他被宋子钰给抛下了。
羡君淮真正的目的不是清除乱党,他只是做了一出戏,让所有人以为今天这场突击是冲着他们来的,可其实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活捉晏玖。
当晏玖孤身落入包围圈时,其他人已经不重要了,宋子钰和皓澜见势不妙,已经离开。
晏玖和晏宛被分别关押着送往京城。
他们有备而来,牢车禁锢重重,锁链加身,为了防止他们兄妹二人暗中联手逃跑,分别给牢车盖上了一块黑布,只留下一下一个极小的通风口透气。
晏玖背靠着牢车,闭目养神,脖颈上套着颈圈,连着锁链,包括他的四肢也都被套上链环。
插翅难飞,不过如是。
这架势,可谓是穷凶恶极的罪人才有的待遇。
马车一路走走停停,紧赶慢赶,十天后才到达京城。
季承鄞早已经等待许久。
羡君淮朝着帝王下跪,“臣不辱使命,将人带回。”
“爱卿辛苦了,干得不错,早些回去休息,明日自有赏赐。”
羡君淮非常识趣的退下,“谢陛下,臣告辞。”
等人走了,季承鄞才有所动作,他眼里闪烁着噬人的光芒,大步上前,似有几分急迫。
黑布掀开,露出早已经昏迷的晏玖。
他太狼狈了,眼下发青,脸色憔悴苍白,发丝凌乱,下巴还长了不少胡茬,嘴唇干燥起皮,不见平日里风华内敛,金尊玉贵的模样。
羡君淮为了防止他们逃跑,不给吃饱饭,再加上围着黑布,不见阳光,还一路颠簸,晏玖凡人血肉之躯,招架不住十天的折磨,一路上昏昏沉沉,吐了几回,包括晏宛也没有清醒的时刻。
', ' ')('季承鄞亲自将人抱出去,安排到自己寝宫中。
晏玖被仔仔细细的洗干净送上床榻,脸上的胡茬也已经刮干净,露出原本的面貌,英俊的脸庞消瘦了许多。
他在宋子钰那里,也未必过的好,宋人恨不得他死,没少明里暗里使绊子算计。
季承鄞在昏暗的烛光中看着他,满腔的怒火此刻也发不出来。最后他霸道的将人抱在怀中,内心除了愤怒以外,还有失而复得的狂喜。
这个人好端端的出一趟门就莫名其妙的失踪,因为前一段时间晏玖的高调,拉尚书下马,又让淮阳陈氏都满门覆灭,想让他死的人,只多不少。
他怕晏玖遇上什么意外,日夜挂心,整整两个多月没有查到任何踪迹,似是有人刻意抹去,京城里能在他眼皮底下藏人的,又有几个?于是季承鄞很快便想到了躲在幕后算计下蛊的哪些人。
他立刻收回所有在外寻找的暗探,故作不闻不问,不关心晏玖死活的假象,由着京城里谣言满天飞,私下早就派人死死盯着晏宛那边。
他不信晏宛能忍着不做为,如果晏玖真的是被那些人绑走,晏宛又跟那群人有所往来,在知道自己对晏玖下落不闻不问后,一定不会坐以待毙。
果然,在得知皇帝无动于衷候,晏宛玖坐不住了。
如果她平静有序,足够隐忍的布置一个完美的离宫计划,季承鄞定会多疑的想,是不是晏玖联合晏宛做了这一出的失踪戏码。
但她却仓促的编造一个漏洞百出的离宫理由,突发疾病,声称要出宫静养。
季承鄞为避免打草惊蛇,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是拖了几天才松口。
晏宛一出宫门就与身边的小宫女换了一身衣服,从其他方向离开。
她前脚出京,季承鄞就立刻带着人跟上,追到那座山头,晏宛轻易进了山,他却被拦在了外边,周围都是步步杀机的迷阵和陷阱。
季承鄞并不精通那些东西,他带来的人也不是精通机关迷阵的人,因此每一次都走得格外小心,可惜还是失败了,晏玖明明玖在山里,却不愿意出来见他。
第二次他终于度过那些惊险机关,到达后已是人去楼空。
季承鄞那一瞬间是懵的,他不明白晏玖为什么会被人带走,后来冷静下来,他确定晏玖不是被迫,而是自愿跟人走的。
晏宛那个女人,最是喜欢搬弄是非,大约是她说了什么,让本就不信任他的晏玖深深忌惮,所以跟着人跑了。
等他好不容易找到人时,晏玖竟当面与别人亲近,对他看也不看一眼,最诛心的还是他毫不犹豫联合别人来对付他。
那一捧炸药丢出来的瞬间,不只是炸伤季承鄞,也在他心上炸了一个洞,鲜血淋漓,浑身冰凉。
他足足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去消化这件事情,梦里想起来,晏玖那淡漠和毫不在意的目光,让他心如刀绞。
他无数次的推演,想的都是无论如何也要把人逮回来,于是布下天罗地网,派出了羡君淮。
他终于把这个人重新转抓回到自己身边,绝不会让晏玖再离开他!
晏玖醒来时头疼欲裂,昏昏沉沉的,他被人扶起来,喉咙干渴得快要冒火,一股清凉液体灌入口中。
季承鄞看着晏玖眼睫微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晏玖面无表情,他甚至毫无波动,仿佛早就猜到结局。
季承鄞抱着他微笑道,“阿玖这是什么表情,见到吾,怎不欢喜。”
晏玖在周围的环境上打量了一圈,处处精致奢华,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帝王寝宫,才开口,说的却是别的,“阿宛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季承鄞握着晏宛的手一紧,与晏玖对视片刻说,“吾没有对她做什么,何必这般表情。”
晏玖要求;“我要见她。”
季承鄞却不应他,转开话题,“你昏睡了挺久,该是肚子饿了,吾叫人送了些好入口的东西,你且先吃些。”
晏玖见他转开话题,猛地抬手打翻季承鄞手里的碗,温热可口,散发着香气的米粥溢在地面上,他加重了声音,“我要见她!”
季承鄞看着那碗粥,“上好的精米熬制,花了不少功夫,阿玖不尝一尝就打翻了,实在可惜。”
晏玖暴怒,“我要见她,季承鄞,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季承鄞看他气得呼吸急促,连忙哄道,“阿玖莫气,让你见就是了,何必发那么大的火。”
他朝中保使了个眼神,中保立刻出去,不多时,禁军拖着一个人进来,晏玖看见那人后,瞳孔剧烈收缩。
“你干了什么……”晏玖颤抖着唇,不敢置信眼前的人是晏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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