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华把一双汗手一伸,说这么热,戴什么手套?还是厚厚的手套。涂兰说,亏你曾是干这一行的,这点都不清楚。
她唯恐隔墙有耳,悄声给他讲出戴手套的重要性,他才点点头,戴上了手套,拿着这根带钩的长竿出门。
出门之际,涂兰还塞给高华一支手电筒,嘱咐他,路上可以照明行走,到了马渡河镬掌鹅肉馆可要注意,电筒光一晃容易暴露目标。高华说,这也不清楚?我又不是傻猪。
外面应该是很冷的,寒风飕飕,可是高华并不感觉冷,他是穿着单衣单裤出来,像在夏天的夜晚行走。
这当然不正常,其实也是正常的。由高丽还原成的司畜神,一直跟着他,并且按孙悟空的指点,他将粘在左右鼻孔里的两根带有三昧真火的毫毛相继念一声“松”,便都拔下来了,再分别吹三口气,一共六口气,那两根毫毛便燃起了烈焰,这烈焰只有鬼神才能看见,高华是凡人,哪能看得见?
他只感觉到热燥,当然比开始在家里要舒爽些,家里因为太热而憋闷得心慌。由于室外显得空旷,又是晚上,气温比室内低得多。
司畜神吹燃两根毫毛,那热量的辐射力也够大,却也刚好适应高华依赖这反常的气温去干一件反常的事情。
司畜神也考虑到,要是只吹燃一根毫毛,这热量不足以镇住冬夜露天里肆虐的寒气,高华有可能因为怕冷,而打退堂鼓返回,就会致使司畜神这次上求下化机会难得的可是说是煞费苦心的安排再次泡汤。
现在没有这个忧虑,一路上打着手电筒的高华到了马渡河镬掌鹅肉馆附近,就熄了手电筒灯光,他心里一直揣度着,这次梦中的高丽该不再是哄我吧?
他想:要是到这餐馆后面那间房屋一看,后墙上的窗户关严了,他是会掉头走的。他下意识地对自己说,最后相信一次梦中的高丽,我之所以连夜蹑手蹑脚地来了,是因为睡在家里太热燥,睡不着,就出来试一试。
这次能否得手,高华心里没底,前两次行动失败的怨气像后遗症一样还干预着他的情绪,影响着他的自信心。
这会儿,高华凭感觉轻车熟路地绕到了他印象中的马渡河休歇的那间房屋,房屋里可是放了一只鼓囊囊的装了很多钱的鳄鱼皮包。
由于夜色昏暗,他看不清这后墙的窗户是否关严,但他听到里间传出的鼾声,而且是如雷的鼾声,这说明马渡河睡得很沉。
高华伸出一只戴帆布手套的手在窗口一摸,伙计,好样的,窗扇没有关严,是敞开着的,人不能爬进窗户木栏杆的缝隙,手却可以伸进去。
他在心里念叨着,这回,梦中的高丽没有骗我,的确在帮我。高华暗示自己要把握好机会,他将带来的绑了铁钩的长竿悄悄伸进去,不敢弄出响声,担心惊醒了睡在里面的马渡河。
可是有些犯难,房里漆黑一团,伸进窗户的长竿,又不能瞎戳瞎钩。打开手电筒照吗?弄得不好,人一醒过来,就发现了,那就白来了一趟。高华一手操长竿,一手握手电筒,左右为难,放弃不甘心,不放弃嘛,又被这局面僵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