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进入了城市中心,在路边临时停靠站停下,他尚未下车,一个乘客就望着他说,同志,刚才有一个蓄长发的男伢在偷你的钱,你怎么不知道?
什么?刘治国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伸手在自己绛色的内衣里一摸,空了,钱没有了。他说,那个蓄长发的男伢我认识,下次碰见他,我就报警。刘治国下了车,望着街道前边两家金号店直眨眼睛,也不进去了,嘴里嚷道,真倒霉!
这天回家,妈妈不好声气地问,怎么今天到你爸爸的公司借去3000块钱?刘治国灰头土面,先不回答,反而发问,妈,你怎么知道的?
妈妈说,我能不知道?你爸爸在外出差,打电话来,说是财务室的尹股长告诉他的。我问你,借3000块钱干什么?刘治国不好说也不能说那钱被盗了。只好继续撒谎,我要到城南精武馆去学打跆拳,需要交那多钱。
妈妈不满地斥道,你功课这么紧张,哪有时间去学?刘治国回答,每个周末下午学校放假,我就去学。妈妈还是忿然地说,你要钱怎么不找我?刘治国把脖子扭到一边顶一句,找你,我担心你不给。
妈妈继续教训他:你这么搞不光是钱的问题,是个品质问题。人不诚实,会辜负我和你爸对你寄予的希望。
一周后,正是下课的时候,山月中学高三(一)班吴老师把坐在教室里埋着头照镜子的刘治国叫出来悄声说,一个民警叫你到城关派出所去一趟。刘治国骇然,面色煞白,然后说,我又没有犯法,要我到派出所去干嘛?
吴老师浅浅地一笑,说派出所不是抓你,是向你了解一个情况。那民警说,今天上午抓了一个小偷,在审问时交待偷了山月中学一个男生的钱,至于多少没有说。
刘治国奇怪地问,吴老师,你怎么知道那个钱被盗的男生是我?吴老师讲出原因,那民警说,小偷交待,钱是在车上偷的,被偷的那个男生唇瓣上还有一颗绛色的痣。根据所说的这个特征,我们分析就是你。我们全校脸上长痣的学生很有几个,但是痣长在嘴唇上就只有你一人。你去不去城关派出所我不管了,反正通知了你。刘治国听到这里爽快地讲,去哦!说不定我被盗的钱还会要回来,怎么不去呢?
在城关派出所审讯室,一个扁圆脸的少年正跪在地上,头微低,一副老实的样子,但他的一双蟹眼缓缓地溜来溜去,又让人觉得他是狡黠的。他前面坐着一个民警一脸严肃,正在审问他,时不时拍一拍桌子。
坐在侧面的一个民警正在本子上作记录;还一个民警像个勤务员,正拿着开水瓶往提审少年的民警坐前的茶杯里添茶,之后又给作记录的民警添茶。他望一眼那冲得茶叶翻腾起来的茶水朝那民警点头,以示谢意。那民警微微一笑,又拿起一个纸杯放点茶叶泡满开茶,走近那少年说,李飞剑,干不干?那提审少年的民警,眉毛一皱,吼叫起来,这家伙不老实,还给茶他喝?
那少年望一眼递到面前的一杯茶水,摇摇头表示不喝。但是那民警还是很人性化地拿来小凳子,放在他跪着也够得着的脚边,再把那杯茶放在凳面上。
忽然,审讯室门口站着另一个背着书包的少年,虽然门是敞开的,他依然不敢放肆地不打招呼就往里冲,而是很谨慎地伸手轻敲门板,问道,唉,你们派出所是不是要找我?那提审少年的民警打量着他说,你是山月中学的学生吗?那少年“嗯”了一声。
作记录的民警也转过头看他,又指着提审少年的民警介绍,他是严所长。
严所长示意那少年进来,问知他的姓名是刘治国,便说,你上次是不是在公交车上被扒子手搞钱走了?是多少钱?
是的,严所长,一共3000元钱。刘治国一走进来,就瞟了一眼跪着的那个可能是扒手的少年,觉得他的脸形像一个人,至于像哪个人,他有些心慌,还未明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