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玄道长又作解释,拘魂是地府阎罗王手下勾使所做的事,那个鬼还没有资格干拘魂的事。不过我想,既然那个鬼经常干扰你和那个叫吴喜妹的姑娘谈朋友,其中必有缘故。
我打算帮你就这件事做个文本焚化,上告天庭。如果那个鬼做得不应该,天庭会派天神下来干预他或者捉拿他;如果天庭不插手管这个事,证明你与那个鬼必定有一段孽障未消,那我也没有办法管了。
刘雄听得似懂非懂,便嚷道, 这是什么意思?我还不太明白。万玄道长说,道理很简单,有孽障就是前世或前几世,你与那个鬼,有什么瓜葛,或亏欠他什么,他一定会找你。
好比我们阳间,这个人欠那个人几多钱,那个人找这个人讨账,讨不来就找麻烦。在这种情况下,这个人不肯还钱,或没有能力还钱,就找公安局出面,希望干扰那个人讨账,公安局是不会管的,因为道理上说不过去,那个人找这个人讨账是应该的。
那个人只能这样小打小闹地找这个人的麻烦,但是不能因为这个人没有还钱,就危害他的生命。如果危害了生命,出了人命,公安局是会管的。一样的道理,那个鬼只能找你小打小闹,要是危害了你的生命,取了你的性命,阎罗王就会派阴差抓他,所以那个鬼不敢把你么样,你不要怕。
刘雄听他这么讲,一头雾水,讷讷地问:我怎么知道?不!你怎么知道我在前世或前几世亏欠了那个鬼什么?万玄道长回答,这我也不清楚,但是可以通过扶乩问出来。
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刘雄特别谨慎,生怕林峰那个幽灵再来骚扰,所以睡前,还是把那幅叠好的八卦图置于枕头底下。然后把罩子灯的旋纽旋一下,让灯光变得暗淡。
这依然是在金银镇农机站的宿舍里,这时,高一声低一声的蟋蟀叫声萦绕耳畔。刘雄循声朝门旮旯看去,一张有点熟悉的女人面孔极快地闪现,一眨眼又消失了。他打个寒噤,麻利从枕头底下取出那幅叠好的八卦图展开来,放在枕头上给自己壮胆。
因为他想起白云观里的万玄道长说过,八卦图这法器压邪驱祟的磁振辐度在方圆64平米之内都有效果,只要人别睡着了,自己的灵魂不出离泥丸宫,任何鬼魅都拿你没有办法。
这会儿,坐在铺前的刘雄已经没有睡意,他在极力回忆刚才闪现的那张有点熟悉的女人面孔,她到底是谁?刘雄回忆起来了,自问自答,难道是她?汪思思。他的声音忽然放低,她不是死了吗?
房间里一片寂静,还是只有蟋蟀的叫声。刘雄望一眼门旮旯,壮着胆说,汪思思,那天晚上和你有过一次后,我真有点后悔,因为你说你有那个什么花柳病,我受不了,以后就不想见你了。
未料,过两天就听别人说你死了,也不知你是怎么死的。你现在做鬼了,还来找我干嘛?求你不要来。他朝着房门口拜了几拜,思绪又浸入回忆的氛围之中。
数年前的一天晚上,月亮岛舞厅像煮沸的开水,热气腾腾的。伴随着一支《夜上海》曲子的播放,一对对着装时尚的男女舞伴纷纷进入舞池,跳起交谊舞。光怪陆离的灯光一明一灭,仿佛故意制造一种扑朔迷离、却又可感可触的温馨情调。
刘雄和汪思思成为一对舞伴,正在舞池里娴熟地踩着节奏转圈子遛达,还时而交谈着。
汪思思说,刘哥真好,多次搭你的农用车上街,你也不讨厌我。刘雄回答,顺便带嘛!你搭我的车,我还特高兴。汪思思睁大眼睛看着他问:为什么?刘雄松开那只扶住她细腰的手,把身子略歪,凑近她的耳畔,低声说,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