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并非想怎样就怎样,刘梅与蒯司明订婚一事早已传开,外面是这么议论的,蒯司明的死与刘梅有关,有的干脆说是刘梅害死的,还振振有词地讲,蒯司明是为了讨好刘梅家才去借土铳、穿麂皮大衣打猎的,这也是与王猛争输赢,以博得刘梅的青睐,谁知把命都搭上去了;而王猛坐牢更不用说,是刘梅害了他,刘梅自己也承认。虽然谈不上刘梅有什么过错,但有一条完全可以断定:刘梅或许是克夫的命,你看蒯司明只订了亲,尚未娶她,就被克死,而王猛只对她有点意思,就招来牢狱之灾。这些舆论对刘梅谈婚论嫁极为不利,刘梅本人倒无所谓,她心里只有王猛,以致经常避着自家人和王猛的家人去探监。王猛倒十分感动,他的家人知道了却不高兴,还三番五次地找到刘梅及其父母,说些难听的话:刘梅呀,刘梅,我家王猛在牢里不需要你去看,他见了你就倒霉哦!你已经害得他够惨了。
听了这话刘梅的家人就斥责她,她就一个劲地哭,不是因父母的斥责而哭,而是为自己的感情受到莫大的压抑而哭。由于“克夫”的名声传开了,母亲给她说婆家就没有成功过,当然也有不怕受克的男人,要么是丧妻的鳏夫,要么是年纪大的有些残疾的男子,刘梅根本不愿见面,一听说有人来相亲,她就躲起来。直到王猛6年刑满释放,她成了大姑娘的时候还没有说成一门亲事。
也许与王猛有缘吧!王猛出狱的第一天就碰见了徐妈,徐妈最了解他和刘梅的情况,就悄悄把他拉到一边说话,她说这些年刘梅都在等你。
她为什么要等我?她的面相那么排场、端庄,难道还愁嫁不成?
这倒不是,是她感觉对不起你,她曾对我说过,你要不是为了她,决不会蹲监,她认为是她害了你,所以她愿意等你,而且以牺牲自己的青春作代价。
徐妈边说边观察王猛的态度,王猛了解这些情况后,也很感激。徐妈又讲:只有这样,刘梅或许能够消除心中的愧疚。
王猛说:刘梅根本没有害我,她的出发点不错,错就错在我当时那么冲动,天黑了都要上山猎取她喜欢的猎物,未料坏事了,野物没有打一只,反而把穿着麂皮大衣的蒯司明打死,结果她受到牵连而被拘留,这样看来,不是她害了我,是我害了她,内心愧疚的是我,不是她。
徐妈探了他的口气,心里有底了,说刘梅早就对你有意思,你应该心里有感应啦!
王猛却偏开话题,说当时要是我冷静,不晚上狩猎,白天狩猎,就不会发生这件事,而且一定有机会把那只叼鸡的鹞鹰打死。谈到这里,徐妈说,打那之后,村里再也没有发生过鹞鹰叼鸡的事儿,这也真是奇怪。
在徐妈的撮合下,王猛和刘梅见了面,那是一个梅花灿然的冬日,没有下雪,有淡淡的阳光温馨地洒在刘梅家屋前场子里,他俩坐在一起说些想说的话,刘梅的父母亲不再阻拦这档事,已经默认了王猛这个女婿,正在欢欢喜喜地烹饪菜肴准备招待他。倒是王猛家人有些顾虑,听别人讲,刘梅是个克夫的命,其父王建树提醒过他:孩儿,你要想清楚。不让王建树说完,王猛就说我不信这个,蒯司明被我误毙,并不是刘梅克夫,他们的关系根本没有明确,也就是说刘梅还没有答应做他的媳妇,他也根本没有娶她,怎么能够说成是克夫呢?蒯司明的死只能算是一种巧合。
听了儿子的话,王建树不再干预,便与妻子胡兰英商议送彩礼一事,由于家里穷,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胡兰英想到一壶菜油,还能值几个钱,这是他们上半年用收获的菜籽换来的两壶油,将近吃完一壶,还剩一壶。王猛第一次到刘梅家,送的是一壶菜油,岳母虽然不高兴,但不做在面子上,她把刘梅拉到一边悄声说:你看王猛家多穷,就送这壶油作彩礼,真是太便宜他了。
妈——别计较这些,只要王猛人好就行。
好,我不说了,这壶油我们不吃,就留给你们两口子结婚后吃。
这些王猛和刘梅心里都有底儿,他们在场子里只聊些未来如何打拼的事儿,眉飞色舞的,还挺快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