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你多冒昧啊(1 / 2)

<p style="font-size:16px">意识回笼,人已经回到青萍山。

冷风卷起满地雪粒子,顺着没掩实的门缝灌进屋内,吹得枕边熟睡的两颗团子越抱越紧。于霁定定看了一会儿,似乎想到了什么,没头没脑地笑笑,抖开卷成一团的被子罩在太极图上。

他出了门,依照两个孩子带来的传信上的吩咐,慢吞吞朝高处走去。

小蓬莱也静得吓人,只有院里一棵冬青树,不声不响,摇曳婆娑。

传闻那树是魔尊龙女授首伏诛那年,芳迟的师父为她所手植,数百年星霜荏苒,仍然常青不败,是鹿鸣岭上除了青松之外唯一的植物。

于霁闷头上前,尚未敲门便听见一句:“我不便露面,辛苦你在外头说话了。”

一门之隔,芳迟的声音带着些微病气的余韵,好像游离在半空,轻飘飘地不落地。

他摆摆手,拖过倚在墙根的蒲团——上回来时还不见这坐垫,想来是这两天临时准备的,“窸窸窣窣”地在门前坐定,心虚道:“师父是为了溪山的事。”

急报由白玉京传出,不用想也知道必定事关重大。于霁自觉应对得一塌糊涂,非但没查明真相、找到失联的先头部队,连可以作为污点证人出庭的梅道人也死在混乱之中。一通胡闹,不知要误了多少正事。惹出这泼天大祸,别说训斥几句,就是把他废了再逐出师门,那都算法外开恩。

——等等,逐出师门?

于霁两眼放光,正打算自陈罪状、自我检讨、自请下山,脑中突然响起系统的“忠告”:“请宿主放弃不切实际的妄想,尽快晋升金丹境,取得太玄剑灵的认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蓄势待发的小马达默默熄了火,老老实实改口道:“我犯了大错,您想怎么罚我都行,我绝没有二话。”

芳迟却道:“先不急着领罚,说说溪山之行。可有什么发现?”

于霁一怔,没从话里听出什么问责的意味,倒像要考校些什么。

悬着的心稍稍安定,他囫囵理了理线团似的记忆,尽量简明扼要地交代了进城后所遇诸事。末了,又提起自己搜寻私宅时的猜测:“我本来觉得镖局和导致那些人失踪的元凶是合作关系。后来才发现总镖头死了,剩下主事的女儿也只是一把刀,真正值得留意的是檀教那个妖里妖气的道士。”

说到这儿时他顿了顿,斟酌片刻才继续道:“我怀疑…他想复活被伏魔阵镇压的什么东西。”

“为何说是复活,而非释放?”

“如果只是释放,那他要的未免也太多了。按他那个同伙说的,执法使失联是他干的,夜叉部十六个人音讯全无也是他的手笔,还有溪山镇……”

于霁说着,搭在膝头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他竭力按下接连浮现的念头,“先不论溪山镇那些人,单说他们一路收集的信仰,合在一起也称得上是不小的力量。这样的力量用来释放…杀鸡焉用牛刀?”

或许是也陷入了思索当中,门后的人不作回应,映在纸上的影子也未有动作。

两相无言半晌,终于听芳迟沉声:“说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跟我同行的和尚找到过一个和檀教有关的花纹。”于霁坐正了些,阖上眼一面回忆,一面仔细描述着破布上的纹样,“我看着眼熟,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到过…只知道这玩意儿肯定跟魔渊脱不了关系。”

“与你同行的人…竟这样得你信任?”

“我知道不轻信不透漏的道理。但他不仅没有害我,还救了我一命,说明就算这人有什么不轨之心,我身上一定也有能让他图谋的东西。想取信于我,就得拿出点诚意来,所以这幅图应该不会有假。”

门上的影子微微一动,“说得头头是道,人在局中,你真能有这样的考量?”

于霁“嘿嘿”两声,讪讪道:“您要是不提这茬,我可能也想不到那儿去。”

沉默少顷,房内的人唤了声他名字:“有时自谦太过,反倒容易成了自满。”

又宽慰道:“不必介怀梅道人之死,这并非你的过错。姑且将此事抛诸脑后,回去好好为七元抡魁做准备吧。”

于霁茫然道:“不是说能参加那个的都是百里挑一的人才吗?这里头我恐怕就只跟一个人字沾点儿边吧?”

芳迟笑道:“左右我已托阿月放出消息去,如何令同修信服就是你的事了。”

话甫落,不知何来一阵风,恰似一双手,托起席地而坐的人。于霁心知这是送客之意,不想揣着一肚子疑问离开。正待开口,芳迟竟像窥破他心中所想,说:“檀教与梅道人牵涉甚广,往后的事你不要再插手,只需谨记一点,再遇上那样五毒俱全的玩意儿,立即设法脱身,不要恋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于霁仍然听得一知半解,但还是一口应下,规规矩矩行了礼转身离开。

谁料才出了院门,迎头撞见匆匆而来的元明月。后者两眼往他身上一扫,大约是还牵挂着别的什么事,破天荒没寒暄两句,而是开门见山道:“你见着师尊了?”

于霁被问得不明所以,一五一十解释了“会面”的始末。说到最后,他隐约捉到对方脸上一闪而逝的忧虑。短暂的迟疑过后,轻着声询问:“师父是生病了么?听她声音好像不太对劲……”

话音未落便被身后遥遥的传声打断:“都是些老毛病,不妨事。你且去吧。”

远处的清心铃再度被敲响。元明月伸出手贴在纹丝不动的门上,沉吟许久,才从微微发紧的嗓子眼里挤出一声“师尊”。

然而这一声过后,她像是被充塞的疑问绊住脚步,迟迟说不出一个字来。半晌才道:“宋师叔不是说这回的方子大有成效,怎么反倒更严重了?”

多半是没料到她思前想后竟憋出了这么一个问候不像问候、埋怨又不像埋怨的问题,芳迟先是忍俊不禁,而后劝她宽心:“这次闭门谢客并非我旧疾发作、身体抱恙,实在是有些事需得独自一人斟酌。”

与应付于霁时的语焉不详截然不同,她的解释既坦诚又详实,元明月听得无端端耳热,勉强理清了心底的乱麻,一反常态踌躇再三,问:“我实在想不明白,究竟有什么是于霁做得,我却力有不逮的。”

她说着,累极了似的,垂下头轻轻抵在门上。

察觉到额角处传来的轻微震动,元明月如梦初醒,收拾起方才近乎颓唐的神情,重新端起大师姐应有的从容潇洒,“该去太素峰取药了,您好生调养,我去去就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归去来峰一贯冷清,刚醒时自然察觉不出有什么不对,直到磨磨蹭蹭到了秉烛斋销假,于霁才从同修的口中得知,溪山的任务结束后,自己又在停云阁当了整三天的尸体。

负责巡堂点卯的教习是个慈眉善目的白胡子老头,鼻梁上架着副单片眼镜,学究气十足。在桌案上的文山书海中翻翻找找半晌,捡出块刻着于霁名字的象笏,一只手在上头一通写写画画,另一只手则是按在个算盘样式的木质方盘上,拨弄得噼啪作响。

仔仔细细盘算半晌,又托着镜片端详了面前人好一阵,继而语重心长道:“可要当心啊,小于。再无故缺席几日,年末的课考你又要不合格啦。”

轻描淡写一个“又”字,把原主过去的不良行径展示得淋漓尽致。

于霁看看忧心忡忡的长老,再看看笏板上那堆烂摊子,只觉得有苦难言极了。

好说歹说才从无尽的唠叨中挣脱,于霁抹了把脸,才迈过门槛,便听有人唯恐天下不乱地托着长音揶揄道:“于师兄莫不是偷摸去溪山修习幻形之术去了?真是好一张忧国忧民的马脸啊!”

湛芙交代了友人两句,凑上前用肩膀挨了挨对方,“听闻你在这次任务中立功不小,怎么还这么闷闷不乐的?莫不是孤亭君又凶你了?”

于霁干笑两声:“还不如让他凶我两句呢。”

湛芙越过他看向室内伏案的老教习,了然地点点头,抿了半天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好,好,你好好亡羊补牢,我代你去向大师兄知会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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