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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缺顺着他的目光低下头,只见一团洁白的光芒透过左胸口的衣物,莹莹闪烁,丹田之处也有淡淡的白光,但在胸口这团耀眼的光圈对比下,几乎难以察觉。
“这是……?”
那人面上溢出贪婪地喜色,似是兴奋极了,不吝啬地解答了殷缺的疑惑:“在你八个月大时你娘动了胎气,致你早产……你娘为了保你健康长大,就将体内的琉璃净华丹喂给了你,不料竟然真的在你体内孕育至今——”
那人确认了殷缺的身份,终于挑明了自己的目的:“我的要求很简单——你把体内的琉璃净华丹挖出来给我,然后自废修为,乖乖做我的炉鼎,我便放了殷夫人——”,那人眼中闪过阴狠之色,继续道:“——否则,不仅她活不了,你的身份也会被昭告天下,到时候你——还有收养你的傅忠齐!甚至整个古月山庄,都会成为天下人的公敌!”
话已至此,殷缺心中隐隐有了些推测,这人对自己生身父母之事如此了解,还知道古拙镜的秘传,应该是与褚之冉相熟的魔域中人——他不用法术或许正是为了隐藏身份。而他言语中对傅忠齐憎恶不似作伪,也许——他是魔域之门关闭时,随玄冥一同留在中原的那些魔族人之一。
他又说过在其全盛时,自己定然不是他的对手,说明这人应不是无名之辈,殷缺回想看过的相关记载中的几个名字,突然福至心灵。
殷缺盯着白屠疯狂的双眼,一字一句缓缓问道:
“即便我听了你的话,你也不会放过我们,对吗?——白长老?”
那人面上有一瞬间的怔忡,旋即抚掌大笑道:“哈哈哈,不愧是褚之冉的儿子!是我大意了!”
殷缺心中大惊,其实他也只是推测,并没有完全确定这人的身份。却不料最坏的情况发生了,他竟然就是白屠!
——传说中那个睚眦必报,杀人不眨眼的喋血魔头。殷缺听闻过他的行事作风,只怕无论今日自己怎么做,殷蕴都必死无疑!
“好了,废话少说,你动不动手?”白屠侧身扣住殷蕴的脖子,厉声威胁道,已然是暴露了身份,不愿再与殷缺多说。
“缺儿,你别听他的……娘不怕死,你快走吧”
殷缺一震!才发现殷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正泪眼朦胧地看着自己。
二人此前忙着周旋,竟然都没有留心到一旁的殷蕴,他和白屠的对话不知道被她听到了多少。
白屠也是一惊,都怪自己现在修为低下,竟然连这女人什么时候醒了都不知道!如果殷缺真的听她的,那自己就是死路一条!
他恼羞成怒地威胁道:“闭嘴!!”,手上加大了力道,殷蕴雪白的脖子上瞬间就浮现了青黑色的指痕。
“你住手!!”殷缺惊惧,右手将青云剑化为短匕,反转刀刃,就要抬手将前胸刺去。
“废物!”
雄厚的灵力裹挟着威严的声音悠悠传来,随之殷缺手中的短刃被一股力量打落。
殷缺面前青光闪过,一道修长的身影翩然落在洞穴之中,
“雕虫小技,也敢出来卖弄!”
只听白屠惨叫一声,整个人被重重击飞后瘫倒在地,瞬间吐出一大口鲜血,他和殷蕴相连同命咒就这样轻易地就被破解了!
殷蕴一时承受不住这股灵力,又昏了过去。
“师父!”殷缺如同绝处逢生,激动地一时失语。
檀青昀竟然亲自来了?!白屠擦干嘴角的血迹,恨恨地看向那道纤长的身影,粗喘着厉声道:“真不愧是中原第一大剑宗,这胸襟岂是一般人可比!不仅对灭门仇人的儿子也能倾情相授,来日还要让魔族血脉接任掌门!——哈哈哈,白某佩服佩服!”
殷缺没想到原来照阳派也与自己生父间有着血海深仇,一时失了神,只能呆愣地看向檀青昀。
檀青昀没有理会殷缺的目光,俯视蝼蚁般轻蔑地看着白屠,语气沉沉地道:“白长老昔日犯下的孽,如今也该偿还了”,说罢,檀青昀竟是招出了天罡剑,动作没有丝毫犹豫就挥身刺下,白屠尚来不及惨叫,就已人头落地。
檀青昀面无表情地手指掐诀,三昧真火凭空燃起,转瞬间白屠的尸身就已烧成灰烬。
殷缺从未见过檀青昀这样凶狠的取人性命。
师父双眸中不加掩饰的恨意让殷缺心头如同被重石压着,苦涩不已。
扑通一声,殷缺跪在了地上。
檀青昀终于回过头。
殷缺喉咙干涩不已,不敢抬头看师父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照阳派待我恩重如山,弟子一直铭记在心。但……今日却得知自己背负魔族血脉,生父更是手染师门鲜血……请师父废我修为,弟子甘愿余生跪守照阳祠堂,为我爹赎罪!”
檀青昀看着殷缺头顶,静默良久,缓缓开口道:“太始乱世之年,照阳派大半精英弟子倾巢而出,而我因性子软弱,被留下驻守山门。后来魔域之门被封印,我们都以为乱世就此终结。”
“不料,师父与幸存弟子
', ' ')('归来之途,却遭遇埋伏。——或许是因为放松了警惕,又或许是敌人布置周全……所有人都被困在了褚之冉的幻阵中,失了理智,自相残杀。”
说到此处,檀青昀有些气息不稳,言语中是无法克制的痛意:
“最后归来的……仅有当时的绝情峰主一人。”
殷缺低着头直挺挺地跪着,他知道檀青昀每年的同一日都会闭门不出,他也见过后山师父每年都会亲自上坟的几十座衣冠冢,一滴热泪砸落在地,殷缺将头重重磕在地上,恳求道:“师父!”
檀青昀抬掌,在空中缓缓握紧,刹那间光芒四射。
殷缺闭了眼。
“砰”地一声巨响,以为的痛楚却并未来临,殷缺睁开眼,只见古拙镜在地上四分五裂,再也映不出任何影像。
檀青昀背过身,平静地道:“弟子殷缺未经允许私自下山,于禁闭崖思过半月”
殷缺明白,师父这是要装作不知道了,心中百般滋味,无以言表,只能哽咽道:“缺儿多谢师父”
檀青昀身形一顿,说道:“殷夫人中了牵机引之毒,此毒只有神医谷可解,待你为夫人求得解药后,便自行回来领罚”,然后身形一闪,不见了踪影。
殷缺跪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语,照阳派一直以来就像是他的第二个家,他宁可一辈子囚于禁闭崖,也不愿有一日被逐出山门。
但历来父债子偿,褚之冉曾犯下的累累血债,都会被归到自己头上。若自己身世有一日被知晓,恐怕真如白屠所说,寻仇者、居心叵测者都会纷纷找上门来,我和身边的人恐怕都再无宁日。
无论是古月山庄还是照阳派,如果有朝一日因我而受牵连,那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殷缺第一次因未知而感到了恐慌,而过往旧事又迷雾重重:如果说白屠恨傅忠齐情有可原,但与褚之冉又因何生怨?自己又为什么会被傅忠齐收养?
可惜白屠已死,还知晓往事之人大约只剩傅伯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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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为什么会出现呢?
因为殷缺下山用的是掌门令牌喔,掌门和令牌间是有感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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