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殷缺问道,要知道断情峰弟子轻易不会下山,能让傅暄出来找自己,此事定然非同小可。
“你的身世”,傅暄言简意赅地道:“有些门派要照阳派给他们一个说法。”
其实不止是“有些”门派,除了苦陀寺、峨眉山等素来中立的大派还尚未表态外,和玄冥一派有宿仇的门派,以及许多不安好心、浑水摸鱼的门派都已向照阳派传信,要求交出殷缺,以平旧怨。
傅暄顿了顿,又说道:“还有许昌城的灭门惨案”
“什么灭门?”,殷缺刚要问个清楚,只见傅暄身后熙熙攘攘的赶来一群药王谷侍卫,领头之人大声质问道:
“何人竟擅闯药王谷结界!!”
“表哥……?”,殷缺有些迟疑地看向傅暄,只见他面无表情,并不说话,却是默认了。
殷缺不禁有些头疼,走上前去,挡在傅暄身前,抱歉地对为首者拱了拱手,解释道:“这位兄台,我们均是照阳派弟子,师兄前来寻我,可能一时心急,便打破了结界。叨扰到各位,在下替师兄向诸位致歉。”
为首者并不相信,厉声道:“若要寻人递上拜帖即可!又因何打破我药王谷护谷大阵!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傅暄缓缓推开殷缺,前行一步,面无表情道:“本只想一试阵法深浅。”
言未尽之意便是,没想到一剑下去,结界就破了个洞。
殷缺头更疼了,果然,那群侍卫都如同被激怒了一般,气得脸色涨红,为首者被噎得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能大吼一声,道:“好啊!你们竟如此嚣张!兄弟们,让他看看我们厉害!”
这便是要动武了,傅暄面不改色地看着他们,招出了冰凝剑悬于空中,霎时周围人都觉得自己如同置身冰天雪地,清晰地感到剑锋中自内而外渗出森森寒意。
殷缺正要上前劝阻,只听左边悠悠传来人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二位是我的客人,你们都且退下”
为首着看到来人,收敛了神色恭敬地应道:“是,主人”,然后训练有素地带人离开了。
傅暄隐了冰凝剑,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詹寒越。
“詹公子,抱歉,又给你添麻烦了”,殷缺惭愧地对着前方俊美的白发青年微微鞠了一躬,说道:“师兄损坏了多少,我改日以倍价赔偿”
詹寒越微微一笑,并不在意,朝二人道:“无妨,先进屋吧”
三人先后进了屋,殷缺轻轻将门掩上,碍于詹寒越在场,并未唤私下的称呼,而是略显生疏地询问傅暄道:“师兄,你方才说许昌城出什么事了?”
傅暄随詹寒越进屋时,一直注视着其背影,几不可闻地微蹙了眉头。此刻听闻殷缺问话,不动声色地转过身,淡淡道:“昨夜许昌城内十几户人家惨遭灭门,城主清查后发现,前些日子关于你的流言正是自这些人中传出。”
殷缺难以置信,惊愕道:“难道城主便因此怀疑是我蓄意报复吗?”
傅暄看着殷缺,语调沉着镇定,“如今也只是猜测”
傅暄不徐不疾的平缓语气如同有安抚人心的力量,让殷缺不由自主镇定下来。
殷缺皱眉思量到,白屠自可不必多此一举,那这又会是何人所为?
难道是为了栽赃陷害吗?
可如此拙劣的伎俩,我只要请药王谷之人出面证明,非议自可不攻而破。
如果是为我打抱不平……何至于如此狠毒行事?
詹寒越看殷缺似是陷入沉思,旁若无事地走近几步,平静开口道:“不必猜了,是我干的。”
“为什么?!”,殷缺大惊失色,对上詹寒越波澜不兴的双眸,惊讶的无以复加。
昨日……他的确提出要帮我查清白屠在许昌城布置的手下,但这些低等魔族人蛰伏中原已久,却从未有意为祸人间,反而大多已是娶妻生子,过上了普通凡人的生活……
……何至于如此痛下杀手?
傅暄突然开口,掀起眼面无表情地看着詹寒越,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陈述一件无奇小事:
“你是歃血门少主”
传闻歃血门主幼子天生白发,出生时体弱多病,便被门主詹启席送往药王谷求医。
方才傅暄看他满头白发,就有所怀疑,又听闻殷缺唤他“詹公子”,心中便确定了八分。
詹寒越轻笑一声,并不理会傅暄的目光,坦然地看向殷缺,眸中没有丝毫波动,像是解答他之前的疑惑,淡然道:
“歃血门杀人,从来没有留活口的习惯”
殷缺听他承认,相较于对詹寒越身份的震惊,心中更多的却是他所作所为的愤怒。
他虽然听闻过歃血门行事狠辣,但因未知全貌,因此也从未刻意有过偏见。
在他眼中,詹寒越虽然初识时并不好接近,但之后的接触中却事事体贴细致,可称得上是医者仁心。短短几天相处就已经让殷缺发自心底地把他当做朋友。
', ' ')('但如今,詹寒越一番言辞中没有丝毫愧疚和不安,仿佛真的视人命为草芥。不禁让殷缺心头重重一震,油然而生一股惊骇和愤懑之感来——那清丽脱俗的出尘面孔下,为何能无动于衷地吐出如此冷漠之词?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这十几户人家竟然真的是因自己而死!
当时不过一念之差,将此事托付于了詹寒越,没料到却阴差阳错枉害四十多条冤魂!
殷缺心中被内疚和自责充斥着,一时间愣在当场,心头酸涩难当。
傅暄骤然身形一动,右手成掌如同闪电般向詹寒越面上拍去。詹寒越感到扑面而来的寒意,并未惊慌躲避,依旧直直站立原处。
药王谷虽以医术闻名,却也善毒。詹寒越手指在袖中轻捻,眼中阴翳之色一闪而过,只待其掌锋近身。
傅暄如利箭般转瞬已至詹寒越身前,却突然手掌下移,自其衣领间一扫而过,顿时手中多出薄薄几张纸,未待詹寒越反应过来,便又急步退回殷缺身前。
殷缺被这番变故吓了一跳,随着傅暄目光看向他手中之物,悚然大惊。
这宣纸上分明绘制着的是自己的鼎纹,但——
不仅那妖异的艳红色曼珠沙华被描绘的栩栩如生,殷缺颤巍巍衔着玉势淫水横流的穴口,臀上泛着红晕的细腻肌肤,还有令人浮想联翩求欢一般的趴跪姿势,都细致地绘于纸上。
连看几张,无二般地都是殷缺深陷情欲换着姿势肏弄自己的淫秽模样。
傅暄鲜有的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欲,手上蓝光闪过,几页纸瞬间化为齑粉。
殷缺也是又惊又怒,急忙要向傅暄解释,
“表哥,我——”
响亮的“啪”一声打断了殷缺未出口的话。
“你怎就如此自甘下贱?!”
殷缺的脸被打到一遍,傅暄没有收力,他白皙的侧脸上瞬间就浮现出红色的纸痕。
自小到大,表哥从没有舍得对我发过脾气,更别提动手打自己。
殷缺脑袋里嗡嗡作响,下意识伸手去摸已然红肿的脸颊,脸上露出受伤的神情,喃喃道:“……表哥”
傅暄深吸一口气,体内断情诀自动运转,逐渐压制住了体内汹涌的怒意。他闭上眼再睁开,已然又是平日里冰冷的神色,此刻却添了几分肃然。
“跟我回去”,傅暄冷冰冰地丢下一句,转身推门走了。
殷缺无暇再顾及詹寒越,连忙跟了上去。
詹寒越全程静静旁观,未有多余动作。他身形隐于阴影中,看着殷缺离去的背影,面上神色难辨。
————————————————
詹寒越:大意了,没有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