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往南走是一条小路,一直走下去便到了正街,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较宁静的郊区。左拐右拐最后穿过一间作坊,“同得堂”三个字尽现眼前。
一进门便有一股浓浓的烟草味扑鼻而来,四周嘈杂声一片,有的在小声呜咽,啜泣的身子一抖一抖的,有的在痛苦的呻吟,有的喊着,娘,孩儿疼。
这间医馆并不算大,都是些普通的禾木板子,从中间拦截开来,隔出几个小房间。
药铺前合药的小厮见我带着个男人来,放下手中的簸蒌迎上前来,笑着道“凡儿,收到你的消息之后我一直都在等,等你来”,随后将目光移到我身后的男人身上,笑着道“我没猜错的话,这位便是白府的侍卫首领,阿祖吧”。
阿祖面露惊诧之色,随之一笑道“这位便是苏姑娘口中的子然兄吧”。
两人相视一笑,又都看向我。
阿祖转身,将门口的两个木箱子搬进屋里递给殷子然,殷子然又将箱子搬进内屋。
随后将我同阿祖请到偏房,招呼我们坐下,给我们泡了一壶茶,三人边喝茶边聊天。
殷子然看看阿祖,笑着道“收到凡儿那么多的信,只知道是个叫阿祖的年轻人差人送来的,一直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人能让凡儿那么放心的将信交于他,今日一看,果然让人放心”。
我笑着道“阿祖是个难得只得我信任的人”。
阿祖笑着道“能得到苏姑娘和子然兄的信任和看重,是我的荣幸”。
殷子然客套道“哪里哪里,不敢当不敢当,我只是个堂医,平民白姓一个,怎么比得过你,英武神威,为国效力”。
阿祖又道“子然兄真会说话”。
我看看殷子然,又看看阿祖,道“不管是医人还是杀敌,都是为民造福,在我心中等同重要,一样的了不起”。
道完三人面面相觑,都笑了起来。
殷子然端着茶盏站起身来,道“来,我们以茶带酒,以茶会友,喝”。
我和阿祖同时起身,端起茶盏,三人一饮而尽。
喝了几盏茶,天南地北的聊聊天。
殷子然朝我使了个眼色,我让阿祖留在这里等我,转身跟着殷子然进了内屋。
一进门,殷子然便将我拉近身边,一双眼急切切地看着我。
“子然,这段时间你在这里好吗?”我一句话问出,喉咙已然哽咽,锵锵地硬将泪水憋回眼眶。
殷子然握着我的手,双目热切的似是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道“我好,我很好,就是挂念你,凡儿,我实在是担心,前几天收到你的来信,说要同我一起回蓟州,这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我连连点头道“是真的,子然,我们回蓟州”。
殷子然问道“什么时候,是现在吗?”
我摇摇头,道“不是现在,等玄詟参加黄口义考之后,我来找你,我们一起回蓟州”。
殷子然急切切的问“什么时候义考,你还要让我等多久,我都快等不及了”。
我轻笑着安慰他道“快了快了,你再耐心等几天”。
殷子然看着我,哀叹一口气道“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何必当初再来找他”。
我轻笑道“是啊,我费尽心机,经历了千辛万苦,到了白府我才知道,原来我是那么的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了,本想等一个结果,要一个答案,现在看来也没必要了,他有了自己爱的人,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我再怎样纠缠下去已无任何益处”。
殷子然突然向我靠近一步,拉着我的手道“凡儿,你还有我不是吗?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看着殷子然,这个如同亲人般的男子,在我困难无助的时候,站在我身后,默默地陪伴着我,心中一酸,缓缓流出眼泪来。
殷子然替我拭去脸上的泪水,一把将我拉进怀里对我道“凡儿,这些年,你受苦了”。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殷子然又道“凡儿,其实那日我也在场,虽然我答应过你不去,可我终究放心不下。实在惭愧,我人虽然去了,但我却始终没有勇气靠近一步,眼睁睁的看着你为了复仇拿生命做赌注,硬生生的倒在血泊中。后来我一直在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好好说服你,为什么没有拦着你。假如那尖刀再偏那么一点点,假如你身子弱挺不过去,假如。。。。。”话没说完,脸上已挂满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