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飞先是一愣,看了看已脱壳的稻米,再看看期待着的长老,恍然大悟,不假思索地答道:“米,快舂好了,但还欠筛(师)呢!”(上述意为——华清长老在问张少飞:明心见性了没有?张少飞表明自己早已开悟了,只是未得到长老的印证而已)。
“筛(师)在此,可筛也。”华清长老说完了这一句话后,见张少飞微微地点了点头,即用禅杖轻轻地在石杵后尾敲了三下,不再说什么,持着禅杖离去了。
心有灵犀一点通。
聪颖过人的张少飞马上就领悟:长老是约自己三更去见他。
热浪,马上在张少飞的心潮中汹涌。但他用牙齿轻咬嘴唇,不让自己的兴奋情绪往外流露。
慧清走过来问张少飞:“长老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呀?”
“没有说什么。”张少飞随口而答,装作若无其事,仍与其他和尚一道,在舂米房舂米、过筛,干得汗流浃背,直至吃晚饭前,大家才一齐收工……
夜,张开巨大的黑色羽翼覆盖着东禅寺。
月亮,在浩瀚的夜空中伸出半边脸,偷窥着人世间发生的一切。几点疏星,在迷茫的银河里闪着黯弱的冷光。
整个大白天,张少飞无论从大事小事,都做得跟平日并无异样,做完工,洗过澡后,放下蚊帐,躺在床上,等候着时光在夜色中无声流逝。
另一边的僧床上,劳累了整天的慧清正在酣然大睡,打的鼻鼾时弱时强。
窗外,石阶下的蟋蟀“蝈、蝈”声与远处传来蛩虫的浅吟低唱混和在一起,组成了一首优美动听的禅院小夜曲。
张少飞在床上,不时望着月亮西移,嫌时间过得实在太慢。
“得、得、得”巡夜值更僧敲响了二更梆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