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替人理发的剃头匠听到梁厚利要与肥仔华打赌,想起曾经被祝得财讹诈过的事,心中怒火顿起。
这还是一个多月前发生的事。
那一天,祝得财和肥仔华前来理发。
剃头沃替人剪发后,按常规还会替客人按揉按摩头部,拧拧脖子,让客人的筋骨放松放松的。当替祝得财按到颈部时,祝得财将颈一扭,只听到“略”的一声,跟着大叫起来:“哎呀,痛死人了!你扭断了我的颈!哎哟!哎哟!”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祝得财的头歪向左边,动弹不得,表情痛苦不堪,不断叫痛:“哎哟!哎哟!”
肥仔华冲上前来责备剃头沃:“剃头沃,你怎么搞的,将他的颈骨弄断了。”
剃头沃见祝得财齜牙咧齿的痛苦样子,以为他真的断了颈骨,十分恐慌,脸色慘白,不知如何是好。
在场的人都过来看个究竟,有人说:“咳,阿沃,你刚才太用力,将祝得财的颈也扭断了。”
也有人说:“如果打官司,剃头沃即使不坐牢,也要赔得倾家荡产。”
剃头沃一时慌了手脚,若延误下去弄不好搞出人命来,这就非同小可。
见剃头沃惊得東手无策,肥仔华出了个主意:“剃头沃,县城西边有个跌打师傅,替人正骨手法十分了得,你不如赔些医药费给祝得财,让他到那里医治医治。”
剃头沃手脚还在颤抖,问道:“不知要赔多少钱的医药费呢?”
肥仔华一本正经地:“断了颈不容易医,说不定还有后遗症。我看完全医好起码要五两白银。”
为了避免吃官司,头脑发蒙的剃头沃慌忙对祝得财说:“真对不起,一时错手弄伤了你,我愿赔五两白银给你做医药费,行吗?”
祝得财歪着头,只是“嗯”了一声。
肥仔华替他说:“那就赔五两白银吧。这件事就此了结,以后两不相欠。”
剃头沃马上进屋里取出五两白银,递给肥仔华,说:“劳烦你陪祝得财去县城找医生医治,我今天算一次足额赔偿,双方两清了。以后你们不要再来找我麻烦。”
“唔。”肥仔华将歪着颈的祝得财小心翼翼地从椅子上扶下来,然后扶着他的两腿,一步一拐地离开了“沃记”理发店。
剃头沃站在店铺门口,目睹着肥仔华扶着歪着脑袋的祝得财消失在街头转弯处,避免了一场官司,才松了一口大气。
祝得财得了五两白银,刚转过街头颈不痛了,头也不歪了,与肥仔华“哈哈”大笑起来,到筠城茶楼放开肚皮大吃了一顿。
祝得财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皆因肥仔华曾跟他说过,“沃记”理发店剃头沃曾经不屑地对人说:“人人都怕祝得财扭计,我看他并没有什么了不起。他若敢扭我的计,看我一刀不把他的头割下来才怪。
扭颈事件发生后的几天,剃头沃从旁人那里得知祝得财所谓扭断颈是从中骗人的假象时,自已被讹诈了五两白银,心里怒愤难填,只能打落门牙往肚里咽。
如今,剃头沃听到梁厚利要跟肥仔华打赌,心想报仇雪恨的机会来了,于是插嘴进来:“我说祝得财肯定在十天之内无法取到德利老婆的花底裤。如果你们真的要赌,我也加注进来。”
肥仔华:“你加什么注?”
剃头沃认为这场赌自己的赢面是百分之百,所以一边替人剃头一边大声地说:“我也加两头大肥猪。”
“这场赌注竟然是四头大肥猪!”这可是前所未有的赌注。
听说要打这样的赌,榕树头下的理发店前顿时像煮开了的水一样沸腾起来。
想看热闹的、怂恿的、起哄和鼓动的,都不请自来:
“哈哈!好赌吾赌,赌老婆的内裤!有意思。”
“祝得财这么厉害,一定能够办得到的。”
“肥仔华,别当胆小鬼,跟梁厚利赌一局。”
“是呀,肥仔华,如果赢了四头大肥猪,你可要请我们吃猪脚。”
有道是:“树怕剥皮,人怕激气。”在群情怂恿下,肥仔华头脑又发热冲动,咬牙下了决心:“好,赌就赌!难道我们怕你不成?!”
梁厚利心中大喜,但又害怕肥仔华输了以后不认账,就指着在旁边等理发的德高望重的老村长忠伯,说:“忠伯,在众目暌睽之下,你这次来当个见证人,谁输了都不能赖账。怎样?”
“好呀!忠伯,你就来当这个见证人吧。”众人都将忠伯推了出来。
忠伯只好答应:“既然大家都推选我来,那么我就来当这个见证人吧。你们双方谁输了都不能赖账。剃头沃,你也出来。”
好的,愿赌服输!”梁厚利、头沃与肥仔华当众作了许诺,分别来了个三击掌,作了确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