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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坊;
一个让人疯狂,却又很迷恋的地方!
有人是为了赌而赌,有人却是为了发泄而赌,其实目的大同小异,都是为了心中的那道执念。
大通赌坊;
不但是京城老字号,还是朝廷官设,不用担心赢了银子没办法离开。
可历来赌坊,都不会让人赢到银子的,不然他们吃什么。
大通赌坊不但是官设,还隶属于慕容山庄,所以敢打它主意的人并不多,何况这还是在京城重地。
慕容山庄被袭,老庄主到现在下落不明,整个天下的赌坊都失去了掌控,除了京城,因为这里还有一位少庄主。
偌大的慕容山庄,还有很多人需要活着,所以就算只有京城的四家赌坊,还是需要开着的。
很多人都知道;
慕容家的赌坊有一半的盈利是朝廷的,但很少有人知道,京城的赌坊是归慕容家的,彻彻底底的那种。
这是慕容山庄的根基所在!
赌坊的生意会在正午过后,变得热闹起来,就算在禁夜的晚上,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人;
都是很痴迷的!
一位白衣少年单腿踩在座椅之上,华贵的锦袍下摆被压在腰间,衣袖更是被高高挽起,手中握着一锭银子,紧紧盯着桌上的骰宝。
“一二三,小!”
随着荷官那高亮的喊叫,下面顿然一片喧哗。
“格老子的!”
那锭银子又被拍在赌桌之上,依然压在那大大的小上。
“这人是疯了吧?”
“是啊,是啊,都连开了十把小了!”
一群人在后面小声嘀咕着,神色很是疑惑。
赌坊的荷官都是赌中高手,会根据赌桌上的银子,开出合适的点数,不会大赢更不会大输。
毕竟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所有的赌坊都懂。
当然;
如果遇到像今日这位,不但银子多而且还是盏明灯般的大冤种,赌坊自然是不会手软,肯定要吃干抹净。
“我跟!”
一位大汉暴喝一声,一锭银子也拍了上去。
“我跟!!”
“老子也跟!”
看看;
这就是明灯的好处,也是赌坊最高兴看的事。
可今日的荷官,双手是颤抖的,神情别提有多难看。
偷偷转头望向赌坊的上空,他知道那里有位公子在看着。
很可惜;
上面没有丝毫的动静,就连管事的老汉,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赌坊能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并不是太多,一般都会得到上面的指令,该放水的时候自然要放水。
可现在这个荷官,却是有些慌乱了!
“开啊!”
“开……开……”
一声暴喊中,荷官无奈地打开手中的骰宝。
“一二三,小!庄赢!”
“他妈的,是不是有毒!”
“这就是个倒霉蛋!”
“什么玩意?回家抱孩子去吧……”
少年在一声声的谩骂中,缓缓离开了赌桌。
双目微红,神色萎靡,衣衫凌乱不整,很是狼狈。
在外人看来;
这肯定就是一个霉运当头的倒霉蛋,现在输光了银子,不知该如何回家交代。
却没有人看见。
萎靡的少年没有走向赌坊的大门,而是转过柜台,慢慢上了赌坊的二楼。
这家赌坊位于朱雀大街,是京城四家大通赌坊里最大的一家,足足有三层之高!
“禄伯,去接一下大公子!”
“是,少爷!”
一位青衣老汉,快步从三楼的一个平台奔出,神情很是担忧。
“大公子!”
老汉在三楼的楼口,与上来的白衣公子相遇,急忙微微躬身,上前搀扶。
噔噔噔!
少年接连后退三步,身影一阵摇晃。
“大公子!”
“没事!”
轻轻摇晃着脑袋,让眼中恢复一丝清明。
疯狂了三个时辰,脑中很是迷糊,能走上三楼,只是心中的一丝信念在支撑着。
“还要不要再赌?我这里还有些碎银子。”
另一位白衣公子从平台上走出,虽然说着很不中听的话,可眼中那种担忧一眼就可以看出。
今日的少年;
肯定是遇到了大事,而且是无比的烦心。每到这个时候,少年一定会疯狂地赌上一场
“不赌了,再赌就死下面了!”
少年微微弓着身,在老汉的搀扶下,缓缓走入平台之中。
双手按着茶桌慢慢坐下,端起茶碗一饮而尽,长长吐出胸中一口闷气,神色恢复了稍许。
“堂堂的李逍遥李少侠,能不能有点出息,再说不能去别的赌坊,非来祸害自家的生意?”
公子微微一笑,在他身侧坐下,帮他将茶碗续满。
“我让赌坊赢了银子好不好?”
李逍遥端起茶碗轻轻压上一口,神情很是委屈。
“没有这样的赢法,别人会以为赌坊在出老千!”
“那你还不让我赢点?”
“呵呵!不让你输光,还不知你几时能上来!”
“鄙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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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逍遥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转头可怜地望着老汉。
“禄伯我饿了!”
“好嘞,大公子您稍等等!”
老汉微笑着快步走开,神情很是喜悦。
慕容山庄只有一位少庄主,但却还有一位大公子和大小姐。
他们俱是人中龙凤,有他们在,慕容山庄不会轻易倒下的!
几样精美的小菜,两壶上好的五粮醇,很快被摆在茶桌之上。
老汉俯身将两只酒杯倒满,正要离开,却被一只右手轻轻拉住了衣角。
“禄伯,陪我喝两杯吧!”
“唉!”
老汉微微一笑,缓缓在一旁坐下。
将桌上倒满的酒杯一一递给两位公子,急忙又倒上一杯。
“老奴愿少主跟大公子事事顺心!”
老汉双手端起酒杯,躬身站立,神情有些激动。
“禄伯坐下!”
两位公子同时起身,将老汉搀扶着坐下。
“敬禄伯!”
两只酒杯被端起,两位躬身俯首而立的公子。
“少主,大公子,这可使不得!”
老汉慌忙想要站起,可两只酒杯已被一饮而尽。
先干为敬!
这是作为后辈们的敬意!
酒杯很快被倒满,两位公子也微笑着坐下。
再次举起酒杯,却是停在了虚空。
老汉无奈地一笑,急忙端起酒杯,本想置于下面,却被两只手掌轻轻托起。
酒杯轻砰,一道温馨的气息,在平台中慢慢散开。
少尊老让;
这是多少年的文明传承,也是人之心性。
现在的这座平台之中。
没有什么少庄主和大公子,只有一个老人和两位少年。
“禄伯,何为人?”
李逍遥端起酒杯,却迟迟没有送入口中,微红的面容浮现一丝迷离。
他想不明白,人到底在追逐着什么?
权利?
财富?
还是那所谓的江山美人?
“人哪!
其实是个很简单的东西。
生于混沌之内,立于天地之间,奔走群体之中,归在尘土之下,看着是悠悠数十年,其实不过是弹指之间。
权倾天下也好,荣华富贵也罢,终究会抛去一身血肉,化为一具冰冷的白骨。
所以不要刻意追求太多,顺其自然就好!”
老汉微笑地说着,轻轻将少年手中的酒杯接过,换上一杯清香茗茶。
“那为何有人在奋力追逐着,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他转头望着老汉,眼中很是迷茫。
“这就是人性!”
“那何为人性呢?”
“人性呢,确实是个很复杂的东西!
古人曰,人之初,性本善;
其实善也在,恶也在。没有永恒的善,更没有永远的恶!
善恶在人的内心相互交织着,只受心中那一丝欲望所掌控,这就是善恶之在一念间的说法。
善本不是善,恶也本不是恶,那是一种相,一种欲望所显化出的相。
老奴早年曾陪老庄主去过一次少林山,在后山之中遇到一位老和尚。
老和尚将自己关在一座山洞之中,全身捆满铁链,但却没有锁头。
老奴当时问他,这是何意?
老和尚说,这是为了困住相。
老奴又问,何为相?
老和尚说,善即是相,恶也是相!”
当时老奴很是不解,后来请教了当时的少林方丈慧静大师。
慧净大师微笑不语,但却虚空打了一掌。;
方伯微微停住,端起茶碗轻轻压了一口。
“那是什么掌?”
两位少年同时俯身,定定望着老汉,神色很是期待。
“大力金刚掌!”
“那老和尚是……”
李逍遥急切地说道,却是没有将话说完,眼中浮现一丝惊恐。
“看来大公子应该猜到了!”
他轻轻点头,神色顿时明悟。
当今武林;
五大门派之中,虽然峨眉势力最大,但威望最高的当属少林派。
两掌一指,让很多人都不敢轻易冒犯。
当今少林掌门方丈是慧净大师,他还有一位师兄和一位师弟。
慧净大师一手般若掌威震天下,二师弟慧清大师一指金刚指凌厉无比,大师兄慧源大师一手大力金刚掌刚猛霸道。
相传。
本来少林掌门之位是要传于大弟子慧源,可老掌门观他佛心不宁,所以将掌门之位传于二弟子慧净大师。
慧源心生怨恨;
在掌门交接之时,将老掌门打成重伤,更是在少林山上大开杀戒。
少林派因此一蹶不振,慧源也消失无踪。
可据方伯所说,那慧源和尚竟然一直在少林的后山,难道他一直……?
“大公子所想的不错,慧源大师犯下大罪,从来没离开过少林山,而是一直将自己锁在后山,这就是那所谓的相!”
方伯微微一笑,神色很是赞许。
江湖后辈之中,像大公子如此聪慧之人,只怕找不到第二人。
“可相是由心所生,为何要锁住身躯?”
“面不着相,而心着相,是为心魔;
心不着相,而身着相,是为人魔!”
砰!
一只酒杯被重重的捏碎,一道凌厉的气息油然而生。
“大公子,你……”
方伯急忙站起,轻轻松开那只紧握的右手。
虽然有内力护体,没有抢到皮肉,可还是有几道淡淡的红痕落下。
“我没事方伯,谢谢您!”
李逍遥轻轻一笑,那双大眼睛慢慢恢复清明。
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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