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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叔,要是您非要让我拿这些钱?那您能不能用这笔钱送我逃到国外去?”
“出国?偷渡……?你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是…是我爷爷临终前对我说的:让我尽量往远处逃,想办法逃到国外去……”
“欧~~!原来老爷子是这么想的……,老爷子向来都是有远见的!那就按老爷子的嘱托……,只是,想偷渡出去,就得找个靠得住的蛇头,去个相对安全的国家,还有你日后的生活费……恐怕这些钱……,”
其实,这20枚黑瓷晶币是郑知然几乎掏空了积蓄,花了220多万换来的!
这一整天,他和庞世聪、高西阁还有老曹,要么在商场的更衣间里,要么在公共卫生间里,更衣遮面,错身换人,就为了忙活这点儿事。
就他们叔侄见面的这会儿功夫,庞世聪还开着郑知然的车,满处溜那些盯梢的和各种监控后的眼线呢!
郑知然怎么可能相信褚信良的鬼话,他在这个老上级的手底下干了8年多,一直受其打压。反倒是高西阁和老曹这两位没什么上进心的同事,才是真正值得信赖的!
昨儿早起一上班,在得知了佟家的惨案后,其他人是如何震惊暂且不提,却只有这两人露出了如遭雷击,悲愤不已的神情。
等到了下班的工夫,郑知然无精打采地回到办公室,见老曹那儿正满地走柳呢!据高西阁反馈:都这么些年了,他是第一次见老曹在办公室里的时光,没有瘫躺坐靠,愣是拉了一天的磨……!
所以,在收到了佟烨的消息后,他才想到要找系统内的帮手非这两位同事莫属。
到了今早儿,他把两人叫到没人的地界一提这事儿,两人都只是简单地答应了一声:“好!”但脸上都露出义不容辞的决然。
如无这三人的配合,郑知然想把自己的钱倒腾出来,再换成这些黑瓷晶币,一天的时间根本搞不定。包括他和佟烨提到的南方的朋友,其中还有老曹的亲友。
可眼下佟烨提到偷渡出国的办法,郑知然觉得:能出国当然是最好!在国内逃亡总是在那只遮天大手的阴影下流窜,佟烨还太年轻,也保不齐哪天会暴露踪迹。
只是想帮佟烨偷渡出去,目前还有两个大难题,一是他这儿没什么可靠的渠道。
二是如佟烨这种,被臻防系统高层在暗地里追捕的人物,就算能找到可靠的渠道,人家也愿意冒这个险,但肯定会开出高价。
即便他这些钱够支付偷渡的费用,可等到了国外又是非法入境,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仅靠初中教的那点儿知识和世界语基础,小烨今后靠什么生活呢?
难道让小烨在国外去当地下伏魔者,靠缚灭魔物谋生?可人家那儿是什么行市,谁又能知晓?万一小烨被坑被骗遭陷害,那可如何了得?
郑知然这儿正面露为难,踌躇不决,就听一旁陪着他回来的苏明秀开口说道:“郑哥,是钱上的麻烦吗?要是钱的问题,我们这儿还有……”
“嘶~~!你把这个念头给我压回去,你和小庞的那点儿家底儿,都是几毛一块攒下的,干干净净的辛苦钱……,我怎么可能……?嗯!?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就是对他的人性不是很有把握……”
“郑叔,您说得是雄哥吗?如果是雄哥,我觉得应该没多大……”佟烨眼神一亮说道。
“小烨!今时不同往日,越到这种时候,越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关键是,桦元路海边儿那一战之后,前段时间我才查出,海山堂跟臻防系统的瓜葛颇深!
我猜测他们和北方局的蓝清河关系不浅,虽说蓝清河跟欧阳正浩之间存在着党派之分的对立,但这些玩儿政治的人……”郑知然面带纠结地说道。
“郑叔!是不是在我还没找到安全的栖身之地前,现在每走出一步都得冒险?”佟烨突然冷静地问道。
“这话…倒是没错……,不过多未雨绸缪一下,也能降低风险的几率不是……?”郑知然皱眉迟疑道。
“您也说人心难测,那咱们再怎么推测也猜不透雄哥的心思不是?就算他真会出卖我,我也不可能束手就擒吧?只要到了海上,我不相信谁能在海里拿住我,大不了我再伏水回来……”佟烨自信地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郑知然低眉垂目沉吟了半晌才一拍大腿说道:“要不这么着吧!这两天我先试探他一下,如果我觉得可行,这事儿就让他去办!再以防万一,我们几个送你上船……!”
“那好吧!还得让您受累了郑叔。不过,要找雄哥……您就不用跟他提钱的事儿了吧?一来他那么有钱有势的,二来他又欠我爷爷的人情……”
“嘿!你小子!都到这个节骨眼儿了,不担心你自个儿,反倒惦着替我省钱……?你这不是猴儿拿磨盘—不知轻重么……!”
如此,后路暂定,商量好了逃亡的第一步,郑知然起身就要离开,他不能在这儿耽搁的太久,怕时间一长庞世聪那儿会露馅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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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行前,他让佟烨把黑瓷晶币和一万现金收好!佟烨刚想推辞,郑知然说:偷渡是不可能不出钱的,都得在这里面出,他让佟烨先拿着,到时候上船后再交钱,先进舱后补票……!
佟烨也就不再多说,等郑知然走后,还是苏明秀做饭他吃饭,吃过了晚饭他就回到西屋里继续冥修念力,于身外事不闻不问,连庞世聪回没回来他都不知道。
直到晚上12点,他发现自己地术一脉的念力居然开始多枝并进,多杈延伸,这是要向全系发展的节奏。
佟烨心说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多会几种术法,等到了天法阶就可以左手冰、右手火,脚踏地拱、口喷刀风,眨眼间再来个电闪雷鸣,吓也把那帮仇人都给吓尿了。
由此,他便乘势而上继续修炼了一夜的地术,结果还真是不负他所望,到了凌晨6点左右,他念力树地术脉上低阶的“火灵”、“铸风”和“尘锁”三颗印果都被点亮了。
他的衍术修行能有如此进境,这也是自丧家之难后,这两天唯一令他略感欣慰的事了。
可还不仅如此,连地术一脉上最靠边的木系一枝儿的那颗“析萃”印果,也都闪出了银光。
一晚上就点亮了4颗印果,跟以往的修炼速度相比,佟烨心里琢磨:是不是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
只是木系一支的印术,据当初爷爷的讲授和《四坊衍术》上的记载,于天法阶之前唯一的功用就是炼药。所谓“析萃”,顾名思义就是从某些物质中,解析萃取出有药用价值的成分。
但通常这些成分的性状都不会太稳定,若无后续中高阶木系印法的凝练聚合,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成分多数会被大气侵蚀变性或氧化失活。
而如今有了各种用现代科技打造的专用容器,什么密封冷冻之类的,可以在最大限度上避免这种损失。
只是,从古至今随着医学技艺到医学科技的发展,术门的这系印法已经成了鸡肋。
因为术者不是医者,而医术的核心就在于“诊治”二字!
所以就算术者炼得出好药,那也得讲究个对症下药,术者不会诊断病情,想药到病除那就得靠撞大运了!
从古至今凡是吃错了药的情况,有好收场的可不多。只说给药的一方,一旦让患者吃出了新的毛病,在古代就叫庸医害人,于现代都叫医疗事故……,
除非术者专门去学习医术!可进了衍术门的修者,都是立志去降妖除魔的。
人家日以继夜的好不容易修出了罡气和念力,就因为点亮了木系的印果,你就让人家去学医?终于成了术者还得面临这种职业选择,让人情何以堪啊?
确实,在古代更早的原始社会时期,由于医学的落后,人类族群中出了伤患多数都会去祈求神巫的恩泽,这一时期更多宗教里的掌事者,就充当了医者的身份。
但随着社会的进步,各行各业都在不断地分化或细化,这样更有利于各项专业技术和科技的发展和革新。而一些旧的技艺和工艺,有价值的被继承,没价值的被淘汰,属于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也是在所难免的。
何况,用衍术门木系印法炼制出的药物,多用于祛除魔毒和治疗一些外伤,虽有奇效但受众面儿太窄!
因为不幸被魔物侵害后还能活下来的普通人,那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一般也没有几个!
所以随着时过境迁,这系印术就越来越显得可有可无了。
只是,今早当佟烨于内视界中注视着这颗,貌似无足轻重的“析萃”印果时,总觉得它的出现好像和自己的什么事情很相符,从而引发了他内心中的一种共鸣。
而等他睁开了双眼,望向窗外初升的晨曦时,却下意识地念叨出一句:“已经开学了吧?那我……”
这一刻他才猛然察觉到,刚刚引发出那种共鸣的东西是什么?就是自己的功课!就像这颗“析萃”印果一样,从今往后自己的学业也变得无关紧要了……。
因为自己今后的人生,可能都要在逃亡和复仇的道路上艰难地前行,也不知何时才能走到尽头。
所以,这种感触就是无比失落后的悲凉,毕竟从小到大整整9年的时光,他在功课上下的功夫仅次于修行衍术,可这场残酷的劫难让这一切都半途而废了,自己曾经所有的愿望和理想也都化为了泡影!
还有自己的感情……,感情……?进而,佟烨的思绪终于被牵引着碰触到了心底深处的那块疮面,瞬时一股巨大的悲恸,如暴潮般涌上了心头!
因为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曾经珍视的一切,他人生中所有最珍贵的至宝,都被那些凶手和命运给夺走了!
也包括自己的恋情……,恋情……?想到此处,佟烨咬牙含泪拼命压制着这种强烈的情绪波动,并在心中自嘲着苦笑道:“恋情……?也许从开始就是一个笑话!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是个傻子!”
至此他终归是情难自已,哽咽着惨笑了出来,笑声如夜枭孤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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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外屋门厅中,正在准备做早点的苏明秀和正要出门的庞世聪,听到他这种笑声,夫妻间对视一眼,心下都升起万分的同情和些许的担忧。
当然,两人此刻都不会去惊动或去劝慰佟烨,因为他们知道,这种情绪这孩子早晚都要发泄出来!他才15岁,遭受了如此严重的打击和创伤,没有当时就疯掉,已经坚强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了。
佟烨这儿宣泄了一会儿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知道自己一个大小伙子一大早就哭哭唧唧多少有些难为情,也听到外屋的动静是苏大姐在预备早饭,他一时不好意思出屋,就下床扎马又修炼了一个钟头的罡气。
……
先放下藏匿于此的佟烨这些平淡无奇的日常,再说郑知然欲联络并试探许万雄的方法,他自己并没有出面,而是托老曹出的马!
为啥是老曹?因为老曹这半生年华在其他事情上都很怠惰,唯独于夜间去关照诸如雄哥、毕友成这类人从事的生意,那是孜孜不倦。
换句话讲:老曹就是个夜生活狂人!不然白天他也不会那么懒。
至于老曹这种叛逆颓废的习性是缘何而起?是童年时留下的阴影?还是成年后遭现实的殴打?这世上天不遂人愿的事情多了,这里也不必细究。只说一点:成为进化者绝非他毕生所愿!
由此,对陆东市各处夜场都了如指掌的老曹,在当晚按部就班的活动中,轻而易举地就见到了许万雄。毕竟他是臻防处的探员,只要找到许万雄常驻的场子,在里面稍微借酒撒点儿疯,就能把许万雄给引出来。
而当他见到了面沉似水,略显憔悴的许万雄后,便佯装醉眼,语带双关地暗中对其观察和试探了一番后,便装作败兴而归的样子,起身离开了包房。
只是在和许万雄擦身而过的时候,他故作醉意左摇右晃地撞了许万雄一下,把一部一次性手机暗中塞给了许万雄。这样就代表着通过观察,老曹认为许万雄是可信的!
于是,在当晚的更晚些时分,佟烨的那部一次性手机上就接到了许万雄的电话。
两人叙情之处不表,最后许万雄告诉佟烨:于三天后,也就是9月5日晚,将有偷渡船送他到—北黎洲的‘鲁印逊共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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