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您把棉袄给我,您怎么办?”
老农民苦笑一声:“我只有这一件棉袄,要是搁以前,我还真不舍得给你。但是现在----”
他望着地上的尸体,眼神中露出悲愤哀伤之色,说道:“这么多人死了,有的是棉袄了……”
驴二明白了老农民的意思,他是准备扒死人的衣服穿……
驴二的心头一酸,眼眶一热,差点落下泪来,他强忍着悲愤,伸手接过老农民手中的棉袄,一边穿着棉袄,一边快步离开村子。
他感到自己再不离开,就要窒息了,那浓烈的血腥味,那惨不忍睹的尸体,都强烈的刺激着他的大脑,撞击着他的心灵。
这时,他又想起了英子的话。
“你要还是个爷们,就去打鬼子杀汉奸!整天吃喝嫖赌,把劲都用在娘们身上,你算什么爷们?呸,鄙视你!”
驴二长长的吸了口气,心想:
“英子说得对,鬼子侵我国土,杀我同胞,汉奸为虎作伥,为非作歹,我身为一个爷们,却只知道玩牌玩娘们,还算什么爷们?”
“英子是个女人,都有这样的觉悟,我一个大老爷们,反而不如一个女人,以前的十八年,我真是白活了!”
“这次我打了丁甲这个汉奸,也只是因为他碰了英子,换作别的男人碰英子,我也会照打不误。说白了,我是为了争风吃醋,并没把丁甲当成汉奸来打。”
“下次,再遇到丁甲这种汉奸,再碰到鬼子,我一定杀了他们,为同胞报仇,叫鬼子汉奸知道,咱胶东爷们不是好惹的!”
驴二出了村子,在田野中漫无目的地行走着。
这一带他不熟悉,他奔跑了一夜,估计怎么着也跑了有四五十里路,他还没到过这么远的地方。
由于附近的几个村子,刚刚遭遇过鬼子的扫荡,乡间的田野和道路上,几乎看不到人影,人们不是躲在家中,就是外出避难了。
“怦怦怦----”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激烈的枪声。
驴二吃了一惊,抬头望去,只见前方尘土飞扬,尘土之中,有健马和摩托车的影子。
驴二一看这阵势,如果他站着不动,就会被卷进去,他不想不明不白的被卷进去,就想暂时避一避。
驴二四下一看,看到不远处有一座小山头,半山坡有一块大石头。
驴二连忙跑上半山坡,躲藏到大石头的后面,探头向外观察着情况。
很快,一骑战马奔驰而来,后面是几骑摩托车,摩托车上坐着十几个日军和伪军。
日伪军追赶骑者,同时开枪射击。
马上的骑者一边纵马逃走,一边回过身子开枪。
驴二看到,马上的骑者,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健壮汉子,身手矫健,枪法如神。
汉子开枪不多,但每开一枪,必有一个日伪军中枪,从摩托车上摔下去。
他弹无虚发,连开三枪,打中三个日伪军。
很快,汉子手枪中的子弹打完了,他扔掉手枪,从背后拿起步枪,回身又射击两枪,击中两个伪军,继续策马奔驰。
驴二在石头后面,看得热血沸腾,不由暗中为那汉子鼓掌喝彩:
“好枪法,好身手,这才是纯爷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