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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婧摊牌后的第三个星期,李泽见到了陈时。
王婧此时已经将他视为空气,连日常寒暄都懒得敷衍。然而这天早上李泽从次卧出来刷牙洗脸,却听见主卧的门同时打开了。他名义上的妻子倚在门框上语气温和地说:“李泽,我今晚带人回来,你晚点再回家,行嘛。”
她说话的语气好像是让他下班路上买点菜,李泽一时分不清她到底是带情人还是带普通朋友回来。
“我就在小房间,不会打扰你们。”李泽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像王婧一样正常。
“不好吧,可能房间不是很隔音,他说想来我房子看看,我跟他说我现在一个人住的。”
李泽这才确定,她是要带那个神秘情人回来。男小三来家里,男主人要提前避让,亏她问得出口。但李泽仍是语气不变地问道“那我几点回来比较合适?”
王婧轻轻笑了一下,说:“十点半之后吧,谢谢啊。”
凑巧的是,李泽这天真的要加班。自从劝退了上一个马虎大意的助教之后,李泽再不敢把实验全权交给学生负责,每个环节都要亲自过问。实验室的大老板向来是半个月开一次组会,汇报稍有差错就会被劈头盖脸教训一顿。李泽上个月就领教过他的不讲情面,当着一群二十出头的学生的面被骂,这滋味太不好受,所以他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准备明天的PPT。前因后果加在一起,李泽一直忙到将近八点钟才结束,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
站在校门口犹豫了片刻,李泽还是招手叫了出租车。作为农村出身的典型特征,李泽出行很少坐出租车,但是近段时间他出格的事情做得太多了,打个的回家已经无可厚非。
尽管心里不愿意承认,但他确实是在跟王婧较劲,既然不会大声吵架,也不会据理力争,就只能这样用实际行动来表达反抗,表达无人在意的恨意和怒火。李泽心里知道,王婧巴不得他歇斯底里地撕破脸皮,因此他比从前还沉静内敛,像块石头入了定。越是这样沉默着反抗,越是能惹怒他的妻子,也越是让他感到快慰。
到家已经八点半了,李泽在楼厅站了片刻,便照常坐电梯上了楼。拿钥匙开了门,家里的电灯虽然开着,却不见人影。李泽心里暗暗吁了一口气,轻轻关上门,径直回了侧卧。
然而他刚把包放在桌上,就听见卫生间传来沥沥的水声。这是王婧在洗澡?就她一个人在家?李泽推开房门,客厅里站着个男人。
陈时在冰箱里找饮料,因为对身材、体脂的高标准要求,他十分关注每天的碳水摄入量,他自己家里除了酒和茶之外,只有白开水。然而眼前这个冰箱里,可以称得上饮料的只有一小瓶可乐。陈时摇摇头关上冰箱门,转身却看见了背后无声无息的李泽。
“我操,吓死我了!”陈时不禁喊了一声。
“怎么了?”应声的却是正在洗澡的王婧。
陈时很快便反应过来,明白了李泽的身份。没想到正主居然在家,偷情未遂被抓还是陈时的头一次。在站着不动被打一顿和反击打一架之间犹豫了两秒后,他对着卫生间里的王婧说“你老公回来了。”
没想到李泽仍是一言不发,没有冲上来揍他,也没有质问他,陈时当然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但也丝毫不慌张。他回过身从冰箱里拿出了那瓶可乐,走到李泽面前伸出右手。
“李老师幸会了,我叫陈时,是跟王婧对接的尽调项目负责人。”
“项目对接到家里来了?”李泽伸出右手,却不是去握陈时的那只右手,而是从裤兜里摸出了一根烟。他这才发现陈时穿着自己的T恤,是王婧在安德玛给他买的一件运动上衣,被陈时穿出了紧身衣的效果,前胸和肩膀曲线毕露。
陈时十分自然地收回手,拧开了可乐,“公事办完了来办点私事。听小婧说你们已经分居了,今天是回来拿东西的吗?”
这通堪称无耻的言论没有在李泽脸上激起任何情绪,陈时倒是有些佩服他。他之前听王婧提起过几次李泽,据她的描述,李泽三十多岁还是个初级研究员,学术没成就,生活也没情趣,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性生活了。眼前的男人跟陈时想象中的窝囊老公形象不太相符,李泽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一些,穿着简单的白色短袖,短发修剪得很齐整,戴眼镜的样子像刚毕业的大学生。陈时一向自认为道德标准低下,在床上也是荤素不忌、男女混搭,对上李泽不见一丝愧色,反而仗着身高优势肆无忌惮地低头打量他。
李泽不知道陈时脑子里回转着什么龌龊心思,心里警铃大作。陈时个子至少有185,距离近了压迫感极强,他脑子里已经想起了若干妻子与情人合伙杀夫的社会新闻,只能强装镇定说:“我们确实是分居在两个房间,但我跟小婧还是法律承认的夫妻,请你有一点廉耻之心。”
陈时真的被他逗笑了,手肘撑在门框上,歪着头问:“廉耻两个字怎么写的,我确实忘了,李老师教教我呗。”
继续争论显然是自讨苦吃,李泽识相地闭上了嘴,冷冷地看着他。就为了这种人,王婧不惜抛弃家庭,李泽不知道是
', ' ')('该笑她太蠢,还是笑自己太不堪。
“不是说好了十点半之后回来?李泽你能不能讲点道理?!”王婧匆匆从卫生间走出来,只裹了条浴巾,她显然是没有料到眼前这个场面。
李泽反击道:“我只问你几点回来合适,没答应你十点半回来吧。”
“你不答应还问几点干嘛?你想回来看活春宫吗?神经病吧你!“王婧大受刺激,顾不得陈时在场就争吵起来。
“我对你演的春宫真没有兴趣,我是回家睡觉的。”李泽说完便关上了房门,留下了愤怒的王婧和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陈时。
这天晚上陈时并没有留下来,经过这场闹剧,他早就没了做爱的心情。等到开车回自己公寓已是十二点过,陈时却接到了炮友的电话,炮友是个小男生,一开口就黏黏糊糊地喊他老公,听声音像是在酒吧喝醉了。周围闹哄哄的,他嚷着让陈时开车去接。换了以前,陈时不会理睬这么任性的要求,但他思忖片刻,仍是启动了车子。可能是最近跟王婧上床的次数太多,偶尔也要调剂一下口味。
男孩名字叫小慈,是本市某个艺校的大二学生,在小软件上认识的。当时陈时把这男生约出来见面,去了高档餐厅又去了五星宾馆,一来二去把对方迷得神魂颠倒、恋恋不舍。
陈时刚在路边把车停稳,小慈就打开车门扑进了副驾驶座位,搂着他的脖子来了个深吻。一股廉价的酒精味窜进了鼻腔,陈时当然是来者不拒,而且很快反客为主,把小慈亲得气喘吁吁,面色潮红。
“怎么你最近都不来找我啊,你是不是又找了新朋友?”小慈一边说,一边将手伸进陈时的上衣乱摸。
“怎么可能,你一个就让我吃不消了。最近天天加班,我刚从公司过来的。”陈时笑着拽出那只到处占便宜的咸猪手,给他扣好了安全带。
“坐好了,老公带你回家吃好吃的。”
小慈在床上叫得很好听,这大概算是学美声的附加技能,陈时一边搂着他的细腰辛勤耕耘,一边放空脑袋瞎想。
“老公,亲亲我呀。”小慈很快发现了他的心不在焉,勾着他的脖子往下压,陈时对上了他的眼睛。小慈的眼睛很好看,因为身体的愉悦,他的瞳孔有些涣散,汗液从额头涔涔而下,眼角一滴泪悬而未出,打湿了他的睫毛。陈时蓦得想起今天所见到的另一双好眼睛,虽然藏在眼镜后面,但陈时依旧记得它沉静内敛,黑白分明。李泽在床上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现在很想去问问王婧,或者有机会亲自瞧一瞧。
“老公,我要射了,快点!快!”小慈将下体紧紧贴着陈时,不耐地前后摇动。
“来了,小祖宗。”陈时伸手捂住了身下男孩的口鼻,埋在他身体最深处,大动了几下之后缓缓地射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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