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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早,周仲文醒来的时候,枕边叶润声的位置已经空了。他想起昨夜,不由得又有些羞又有些恼,羞是因为叶润声那厚脸皮的,撩拨着他做了许多不可言喻的姿势。恼是恼怒自己居然如此孟浪,被叶润声哄得懒了,也不知道早起读书了。
然而,这边叶润声多年来已把早起养成了刻在骨子里的习惯,她昨日“睡了”夫郎,又吃了周小筠的“小嫩豆腐”,自然神清气爽,面上看上去十分地愉悦。
“小筠,你先来用早饭。等等你两个哥哥醒了,我再煮些给他们吃。”叶润声将鸡丝面盛在碗里,乐呵呵地给尚还睡眼朦胧的周小筠端到桌子上。
“姓叶的,你真傻,这里脏了也不知道。。”周小筠瞄了叶润声一眼,伸了伸懒腰,从袖袋里掏出块帕子替她揩去脸颊污渍。
“小筠真好。”叶润声笑的眉眼弯弯,忍不住反手握住周小筠的手,径直搂过去偷亲了一口。
岂不知,这一幕落入了刚洗漱完来寻人的周仲文的眼。
周仲文停住脚步,他本以为自己弟弟会气愤,会像个小辣椒似的呛人,但是,接下来的场景倒是令他有些诧异。
周小筠被叶润声亲了一口,也没生气,反倒是抱住了叶润声的腰,黏黏糊糊地向叶润声撒娇,衬得叶润声倒像是个正人君子。
“好了好了,快些将面吃了,今日再去听课,可要认真些。”叶润声虽十分受用周小筠的投怀送抱,但也怕扰的周小筠迟到,她分开周小筠,一抬头正对上门外周仲文有些“错愕”的脸。被人偷窥其实对于叶润声来讲是件极为有趣的事情,但是,要是被周小筠当作自己故意当着他哥哥的面同他亲密,再恼羞成怒,那可就不好了。
于是她朝周仲文笑笑,又装作并未看见周仲文的样子,继续同周小筠闲聊几句。而周仲文则面色微红,竟是一错身调头先去看周仲钦了。
等周小筠慢慢吞吞地吃完面,周仲文才姗姗来迟。
“夫郎今日气色不错,脸色比……昨夜更好看!”叶润声替周仲文端来面,自己也笑意盈盈地坐到周仲文对面开始用饭。
“……”真是给了几分好脸色,这叶润声便顺着竿子爬到屋顶了,想想昨夜她
“你与小筠?”周仲文皱了皱眉,颇有些严肃地望着她。
“是你看到的那样,他喜欢我。”叶润声为周仲文夹了筷子青菜,态度十分坦然。
“你……”周仲文欲言又止,心里也泛起了些自己也难以言喻的感觉。
“仲文放心,虽然是出格了些,但小筠尚且年幼,我晓得‘底线’二字。我等小筠再大些,到那时,他愿意同你我在一起也好,不愿意了也无碍。”
周仲文闻言,不由得低下头沉思,且不说周小筠,就连周仲钦都是名正言顺地与叶润声拜过堂、成过亲的,若是小筠喜欢叶润声,他护着幼弟过一辈子也甚好。而且,过了这么些日子,虽然他与叶润声谈不上情根深种,但比及以往,他在书院时确确实实有了归心似箭的感觉。
“夫郎,夫郎?”叶润声见周仲文久久不回神,又轻轻喊了他几声,见他不应,又用手轻轻扣了几声桌子。
“夫郎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周仲文摇了摇头,又开始斯斯文文地吃面。
叶润声看着他,轻声笑了出来,又取来一双新筷子给他换了过来,原来这周仲文刚刚走神,把筷子用反了竟也不知。
“夫郎今日怎么了,心神不宁的,等下午去了书院可别在课堂上出错呢。”叶润声打趣道。
“就你话多,吃个饭也不消停,一双眼不在碗里,反倒黏在我身上是怎么回事?”周仲钦红着耳朵尖,斜眦了叶润声一眼忿忿道。
“我是看我家夫郎好看,忍不住总想多瞧几眼,好不容易得了一个俊俏夫郎,看不了几眼就又去书院了,所以……有些舍不得。”叶润声一张嘴惯会哄人,她知道周仲文脸皮薄,总觉得初见时的周仲文太过于端肃,她忍不住逗弄他,想看他更多眉眼生动的样子。
“没脸没皮的,白日里怎么能说这些,又不是……见不到……”周仲文红着脸,声音越来越小,语气却也越发地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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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周仲钦,他是练武之人,通叶润声一样,本就不嗜睡,只不过是碍于伤了腿和胳膊,不便宜行走,又自从昨日见了叶润声与周小筠做那事,在家里,便尽量减少了走动。且这几日用饭,也都是或周小筠、或周仲文给他送饭到房间里。
今日午时,周仲文走前又端着饭菜送到周仲钦房间里,周仲文看着平日里端肃清正的哥哥此时走路姿势略有些虚浮,且双唇嫣红像是抹过了口脂似的,心下立刻明白,他这哥哥又同叶润声做了那种敦伦之事,他自己忍不住面皮有些发烫。
周仲文来,先是同昨日一样,又叮嘱了一遍弟弟再好好考虑一番他昨日的提议——去县衙做个捕快,或者是开间铺子之类的……总之是不想再让弟弟涉险。
而周仲钦呢
', ' ')(',心里却觉得自己也不过伤这一次,他自小习武,十五岁时就跟着张远安外出,正式涉入了押镖这个行当,他师父厚道,待他也好,每月的晌银只多不少,而且,外出押镖这几年,他只伤了这一回。因此,他并不太想听哥哥的话去县衙当差,因此,他立即找话岔开了这个话题。
“哥哥,小筠与妻主……”周仲钦乖乖地喝下一口粥,开口道。
“我见过了。”周仲文自清晨撞见周小筠与叶润声在厨房亲昵,心里有了准备,便也未露出什么惊讶表情,相反,他倒是对周仲钦开口提起此事略微感到诧异。
“嗯。”周仲钦见周仲文不惊讶,想必已是默认两人如此行为,也只应了一声,不再言语。
其实,周仲钦怎么想的,他这个做哥哥的也并不是很清楚,他父亲在小筠幼时便离世了,他作为长兄自然看顾幼弟紧了些,而周小筠又是个爱黏人撒娇的性子,遇到事情就知道找哥哥。而对于自己这个自小便被送去学武,长到十四、五岁的时候便已然去镖局做镖师的二弟,他觉得与二弟之间始终有些隔阂,因此,他不能像要求小筠做些什么一样去要求二弟,他只能劝慰,好在二弟一向听他的,兄弟三人这几年过的始终和睦。
“仲文,书院的马车来了,在外面等你。”叶润声适时地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进。
“哥哥快去吧,等哥哥下次再回来,想必我的伤已然好了,哥哥不必挂念我,我好好的在家等哥哥回来。”
“那好,这次回来的匆忙了些,等下次回来,哥哥给你带栗子糕。”周仲文深切地望了望躺在榻上的二弟,道了别,便匆匆走了。
周仲文要走,叶润声有意讨好,替他包好刚好出笼的各色糕饼,精心地用食盒装了又狗腿地给他拎上马车,然而即使是如此伏低做小,也没换来周仲文一个好脸色。
“王夫子,这些小食你拿去同其他夫子分一分,多谢王夫子照顾我家夫郎。”叶润声混迹军营这么多年,能得到上司、下属交口称誉可不仅仅靠的是过硬的本事,同时兼靠的是她“磕磕绊绊”许多年后得来的些结交手段。
“周夫子好福气,嫁了这么一个疼人的妻主。”同周仲文乘一辆马车的王夫子同叶润声见过礼,然后开口打趣道。
“王夫子谬赞了,家妻尚可。”周仲文本就因着那“人面兽心”的登徒子非要在他走之前把自己摁在桌子上如此这般了一番而气恼,但在王夫子面前又不好发作,只是微微笑了一下。
“我家夫郎才是哪哪儿都好,王夫子下次得空可带着妻小来我家做客。”
“那就多谢叶女君,下次必定登门拜访。”王夫子拱拱手回礼,向叶润声大方一笑。
“仲文妻主可真疼人,咱们同在书院授课两年,顺路去过的夫子家也不少,就算将我那妻主算上,也没见过这般疼夫郎的妻主。”
“王兄言过了,王兄这新换的扇子看起来……”
“这钱哪能跟心意比吗……”王夫子边嘻嘻地笑,又边展开手中折扇让周仲文细细地看,周仲文接过扇子,一入手便知这扇骨价值不菲,更不必说那扇上的画一看便是名家手笔,这王夫子妻主最是疼爱他这个年纪最小的夫郎,每次归家都要给他送个什么好东西,只是他妻主即使娶了他兄弟四个也未生下一女半男,倒不免得有些遗憾。
而这王夫子年纪与周仲文差不多,亦同周仲文交好。周仲文一歪脖颈,便露出个浅浅的印子,自然知道是夫妻之间小情趣,自然也就知道周仲文的冷脸不过是面皮薄。他见了叶润声一面,见过叶润声长相、气质俱出众,对夫郎也是爱护有加,便想到这次回书院,他倒是能在私下议论之时好好地替周仲文为那些觉得周夫子低嫁感到不值的几位夫子好好扳回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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