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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心意
又到了一年的夏天，亚洲幸存者基地里迎来了大丰收，狮心军团按照传统举办了盛大的节日庆典，几乎所有团员和他们的亲属朋友都参加了，把原本宽敞的庭院挤得满满的。那些因为任务而赶不上的人也通过联络装置向他们的朋友发出了警告，警告他们不准喝光所有的好酒，必须要给他们留下些才行，否则一定会在回来后狠狠的踢他们的屁股的。
郑晶并不会发表什么慷慨激昂的演讲，她和公爵都不是那种擅长用言语激励人心的人。她只会告诉大家干杯，然后让他们自己到一边喝酒猜拳打架。
这时，已经有一大群长在末世后的少年少女注意到了站在角落里的上任军团团长和他的伴侣，像追求偶像一样的拥了过去，眼神里充满了崇拜和激动。
小小的亚历山大在远处看着这一切，非常的不理解。他的父亲凯撒虽然看上去还算高大英俊，但毕竟瞎了一只眼睛，有一条腿也不太利索，更何况他现在身上还挂着他的双胞胎弟弟妹妹，浑身散发着一股小孩子的口水和奶粉味，实在是和他理想中的英雄形象相差太远。
”不要给成年人添乱。“郑晶板着脸把凑过来的孩子们都赶走，他们实在是太闹人了，她认为公爵想要更安静的享受庆典，那些少年少女对她做了个鬼脸后跑开了。
“说起来，狮心军团历史上最会演讲的人其实是她的父亲，马克西姆。”公爵搂着他的omega，望着台上只知道仰头喝酒的红发女子说道。”他很会鼓舞人心。“
“听起来跟宣传委员一样。”
“我父亲在世的时候也这么评价过他。”他面无表情的说道。“他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如果他还活着军团生活会变得更有趣。”
兴许是因为马克西姆的俏皮话，即使生活有一些困苦但也没那么难熬了。埃里克斯在返回家乡钱被邀请到马克西姆家吃晚餐，顺便参观一下落魄贵族的家。在那里他见到了他的父母和五个妹妹中的四个，那四个待嫁omega妹妹都非常漂亮，而且还会读书写字管理家事，虽然穷了点但也不至于不会有优秀的贵族子弟来提亲。至于他最年长的妹妹，则因为婚事跟家里吵翻了，再未得到母亲祝福的情况下和那个人结了婚住在了一起。
“他简直是无理取闹！”埃里克斯对马克西姆抱怨道。“他不是公爵吗？还是团长，连那种给别人当仆人的贵族都解决不了？”
“……这很正常，我的朋友。”马克西姆说着，给他倒了些茶。
“王都贵族结婚的首要条件是家世，爱情可以排在很多条件之后。”马克西姆向他解释道。
“但是……”
“包养情人在上流社会可是很流行的。”医生说道。“贵族要是没有情人别人才会觉得你有问题，毕竟养几个小玩具又花不了多少钱。”
“……”贵族青年捏紧了手里的杯子，他现在坐的布艺沙发非常旧，上面的花纹都快磨掉了，但是收拾的很干净。
他们所住的宅邸倒是打理的还不错，仆人的小屋和以前用作客房的偏宅因为年久失修已经完全榻了。他们家现在只有一个又当厨子又当保姆的老管家和她又当车夫又种地的丈夫在为他们工作，茶杯、餐具、餐桌这些看起来还算奢华东西都来自他母亲当年的嫁妆，足有三十多年的历史，而他的妹妹们也已经很多年都没做过漂亮的新衣服了，身上的衣服大多是靠不知哪个年月流传下来的旧衣改制的。为了见客人，一家人还是找出了最好的衣服，戴上了珠宝首饰，饭桌上尽量摆满有排面的饭菜。
“其实也没有那么糟。”马克西姆举起磨掉了些金边的茶杯对埃里克斯说道。“我们只不过是从大贵族变成了吃饱喝足的小市民而已，又不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在餐桌上吃饭的时候，他母亲又因为他的婚事忍不住跟他吵了起来。
“你已经三十岁了，马克西姆，别人家的孩子到了这个年纪孩子都满地跑了。”侯爵夫人说道。“男爵家的omega年轻漂亮，又有丰厚的嫁妆，虽然出身低了些但血统绝对纯正，你怎么就看不上呢？”
“别这样妈妈，亚历山大比我还大几岁都还没有结婚呢。”
“亚历山大可是和女大公的女儿订婚了，你要怎么跟他比？等他结婚了，他就会成为王都最有权势最年轻的公爵。我可不希望你娶一个什么嫁妆都没有的女工，难道等你继承了爵位后要去工厂干活养家吗？安娜已经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头，我可不希望我的其他四个女儿和她一样婚后吃苦受累。”
“放心吧，妈妈，等我到了他那个年纪我就会结婚的。”马克西姆说道。“妈妈，现在都是新时代了，您何必再纠结门第呢？我觉得亨利是个很可靠的年轻人，又会做饭又会收拾家，他妈妈也十分善解人意从没再背后说过您的不是，对安娜那么好的男人全王都可找不到第二个。再说了，您也不看看咱们家的日子都过成什么样了，总不能坐等着饿死，难道通过劳动赚取财富是一件羞耻的事情吗？”
侯爵夫人显然被儿子的话打动了，但多年来
', ' ')('养成的贵族思维并不会立刻消失。她只是叹了口气，然后继续默默的吃自己的晚饭。这时，埃里克斯忽然想到了那天大战出发前马克西姆对其他团员说的话。
“亲爱的朋友，我们不是为了国王而战，也不是为了贵族而战，更不是为了团长而战，我们是为了自己而战斗。为了顿顿吃上面包和牛奶，为了穿整齐暖和的衣服，为了能够和心爱的人结婚，为了我们的父母、孩子、兄弟、姐妹、朋友不再忍饥挨饿，过有尊严的生活。”
“我们必须要胜利，因为胜利女神是站在我们这边的。我们决不能让卑劣的敌人踏进我们的家乡一步！不能让我们的父母、孩子、兄弟、姐妹、朋友受到敌人奴役！为了让他们能自由的过他们想要的生活！现在请你们拿起手中的刀枪，像个英雄一样无畏的冲锋吧，让那些匪徒看看我们的能耐！”
他不禁想起了王都里的传言：有一批激进贵族是一群坚定的工会分子，甚至暗中资助并组织了游行和抗议。马克西姆的父亲是个沉默的男人，他在妻子和儿子吵架的时候没有发表任何言论，不过他的眼神明显对儿子的观点显露出了支持，并再他妻子发完火之后及时的为她送上了茶。
“说起来您也该回乡下看看您的家人了，王都的生活明显不适合你。”晚饭后，马克西姆对埃里克斯建议道。“军团团长的位置还是让亚历山大继续坐吧，对比他，您实在是太善良太纯真了。”
在亚瑟卧床期间，埃里克斯放了长假，启程返回了家乡，至于他以后会不会回来，暂时没有人说得清楚。公爵的随行官生病的原因在军团里并不是个秘密，人们很容易猜到他恐怕是和之前的那几批人一样都惹怒了公爵的未婚妻，遭到了羞辱和责罚。之前那两个小贵族再被扯掉上衣的时候就吓破了胆，跪地求饶，若是让外人知道他们被大贵族几乎脱光了衣服，像牲口一样按在地上鞭打，那他们以后就别想再嫁给王都有点脸面的人家了，只能给穷乡僻昂可能饭都吃不饱的乡下贵族做老婆。
特蕾莎不知在背地里骂了团长多少句脏话，再看望亚瑟的时候甚至直接说出了“就此离开回家去也没什么不好”这样的话。
但是病床上的人却摇了摇头。
“你疯了吗？你真的爱上他了？他是不可能娶你的，你这是在给人当情人！”女子激动的大喊大叫，忘记了他面对的还是个病人这件事情。“等他和那个贵族小姐结婚了，你只会比现在还要凄惨！你觉得如果你怀孕了，她可能会放过你吗？”
“……”
“亚瑟，贵族在床上的话不能相信！他们根本就不在乎花点小钱让你开心，他们身边漂亮的omega要多少有多少，你这样的姿色说句难听的连他们的狗都比不过。”她摇晃着朋友的肩膀，狠狠的说道。“如果你现在走了，说不定那位贵族小姐还觉得你知趣儿，赏给你一大笔钱呢！”
“别说了，特蕾莎……”亚瑟拉紧了身上的被单，低声恳求道。
“一起回家乡去吧，用手里的钱置办土地和房子，然后在当地找个脾气好的对象结婚，这才是属于我们的生活。”
“……我不会回去的。”他小声却坚决的说。
“……你真是无药可救！”她失望的松开了手，离开的时候大力的关上了门。
随行官把自己缩在床角，双手扣紧了被单。过了一会儿，军团团长推开了门走了进来。他再看到他的时候忽然觉得极其委屈，身上已经好得差不多得伤也火辣辣的燃烧了起来，他忍不住哭了出来，眼泪落在雪白的床单上。
“亚瑟。”alpha愧疚的说着，把他搂进了怀里。“是我不好……我会努力的保护你的。”
“……”beta没说话，只是把脸埋在alpha的胸膛里。
“虽然这样很自私，但是我希望你能一直在我的身边陪着我。”
从他们踏上这条禁忌之路开始，就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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