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黑暗之后的眼睛,渐渐地把整个房间,从黑暗里抠了出来。正对着床铺的矮柜上,摆着一盆鲜花,鲜花后面的墙上,原来挂着的是一幅装修公司帮助买的装饰画,现在这个位置,挂着的是一幅小树的风景画,这画是小芳送给孙红的,原来这画,挂在小芳的办公室。
盛春成知道小树的画,现在价格不菲,小树以画人物见长,这幅虽然是风景,如果拍卖的话,那也值几百万。小芳也是孙红的客户,盛春成不知道像这幅画,要是被银监的人看到,会不会折算成现金,如果这都要折算,算是受贿的话,那金额就巨大,问题就严重了。
盛春成觉得,自己明天应该提醒孙红一下,如果没有把握,就把这画送回去。
矮柜左边的一个门,进去是卫生间,而在进来的门廊边上,是衣帽间。卫生间门口,朝外面凹进去的地方,摆着一张躺椅,躺椅过去是落地窗帘,拉开的话,落地的玻璃窗外,就是钱塘江。
房子的隔音很好,房间里很安静,盛春成除了能听到孙红的鼾声,就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时间长了,被孙红枕着的手臂已经有些麻,不过,盛春成半躺在那里,还是一动不动,他没有睡意,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内心十分安详。
有时候连盛春成自己都奇怪,他和孙红,被隔离在多立方的那十四天,同处一室,两个人身体的接触好像司空见惯。盛春成做饭的时候,孙红经常就会走过来,从后面抱着他,一口一个亲爱的叫他。
两个人在进行他们的十四日谈的时候,经常会关了灯,在黑暗中,或者偎依在一起,或者孙红就躺在他的大腿上。他们还曾经像现在这样,坐在一个被窝里聊天,只不过那次是一个床头,一个床尾,面对面坐着,而不是像今天这样。
盛春成记得,那时他们在床上,在被窝里,孙红经常会伸出脚,用脚趾来夹他,有时候她的脚会碰到盛春成的敏感部位,盛春成的脚也会碰到孙红的敏感部位,两个人嘻嘻一笑,也就过去了。
有那么多的机会身体接触,他们都没有进一步,不要说别人不相信,就是连盛春成自己回想起来,都有些不相信。
盛春成不是不喜欢孙红,孙红也不是对他没有好感,如果孙红同意,盛春成很希望能拥她入怀,缠绵地进入她,他相信,那肯定会是不一样的体验。
但是没有,盛春成觉得自己和孙红在一起的时候,心里一点邪念也没有,自我感觉纯洁得就像一块水晶。盛春成不知道是不是被隔离的第一天,他们就把该说的话都说清楚了,接下来他们反倒可以很坦然地相处,没有束缚,既没有情感上的束缚,也没有被欲望束缚。
这个感觉,让盛春成觉得很美好,心里好像充盈着什么,有一种富足和坦然。
就像他现在这样,抱着孙红,听着她的鼾声,感受着她身体的温热,盛春成的下面是静悄悄的,心里只是感觉到心疼。他很心疼孙红,既是那种类似男女情侣间的心疼,又像是家人之间的心疼。
盛春成觉得自己有一点没有欺骗孙红,虽然他们说的时候,总是以玩笑的口吻。他觉得不管他们以后会不会在一起,哪怕自己以后已经成了家,但只要孙红需要,自己肯定会出现在她面前。她要是没有出路了,自己真的会尽其所能地养她,就像他养春妮,养春明。